温芋很想说不,但这样实在太明显。她梗了一下,反问:“怎么?”江芊妍有把握让那两个男生把职位让给她,但是对温芋,她一点把握也没有。于是她放低了姿态,柔声说:“我很喜欢这个工作,你呢?”温芋:“差不多吧。”“如果你是担心钱的话,我可以把钱让给你。”见温芋不说话,江芊妍又连忙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工作是我的心愿,希望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好好商量,行吗?”这话意思就是要是温芋抢着不放手,那就还是因为之前的事记仇,太拎不清了。这什么莲言莲语。不过温芋急着走人,就顺杆爬了:“既然你看得这么重要,就留下吧。”江芊妍的眼里迸发出一阵欣喜若狂的光亮,她又跟两个男生说了几句,他们十分绅士,退让之下,助手的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五分钟一到,谢渡就推着轮椅走人,顺便喊上江芊妍:“你跟我来。”他也没有跟剩下三个打声招呼,仿佛他们放弃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空气了。这种毫无情绪的对待反而让温芋松了一口气。幸好。不然她真的怀疑,如果自己被他认出来,会不会被囚禁起来。毕竟,失去唯一的人一旦得到,都会死死抓着不放的。温芋如释重负,也生出一些异样情绪。自己的拯救到底改变了什么呢?该黑化的还是一样要黑化。她叹了一口气,拎起座位上的挎包从书房离开。两个男生就住在这附近,他们跟温芋打了声招呼,先走了。温芋站在别墅路口等车,夏天的炽阳让她冰冷的四肢迅速回温。温芋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草丛边的树荫处。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余光里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瞬,一颗毛茸茸的狗头就拱了过来。大型犬的威力就在于此,温芋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栽倒。站正身体后,她目光一亮:“小西!”德牧听到她的喊声,更加欢快地蹦哒起来,绕着她的腿蹭啊蹭,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小西是谢渡捡来的流浪狗,不是纯种德牧,耳朵耷拉着,软趴趴的,倒显得软萌可爱。几年没见,它已经长得很大只了,这会却像只小奶狗,趴在温芋脚边直呜咽。温芋摸了摸它的头:“长得好高啊,你的主人把你养得不错。”德牧像是听懂了她说话,叼着她的衣角想把她往别墅里拉。“哎,别拽我裙子。”温芋见等的出租车到了,立刻站起来,“小西,再见啦。”应该再也见不到吧,温芋默默想。她又摸了摸小西毛茸茸的脑袋,一抬头,看到别墅二楼的窗户被拉开了。温芋吓了一跳,猜测谢渡应该还没看见,赶紧拉开车门上车了。楼下,德牧看着车驶离的方向,又呜咽了几声,这次叫声却有点低落。它垂下尾巴,懒洋洋地缩回草丛里了。谢渡推开窗,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德牧耷拉着脑袋,趴在草坪上。这傻狗,刚刚在叫什么?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却看到本该在定机票的江芊妍正一瞬不离地看着他,目光里是□□裸的羞怯。“订好了?”“嗯嗯。”江芊妍柔声答。“那就把我桌上的文件发给之前的联系人。”谢渡挪开眼睛,没多看她一秒,仿佛她和房间里的墙纸壁灯没什么区别。他推着轮椅从书房,看到管家提着一袋狗粮走进来,嘴里还振振有词:“真是少见小西对人这么热情。”“热情?”谢渡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饮下去。“是啊,还是个第一次来这的陌生人,就是您今天请来的那几个助手嘛,那个女生,我刚刚看见小西扑上去冲她摇尾巴,啧啧啧,那狗腿样,还真第一次见。”谢渡手一抖,喉头滚动了一下,心里好像有跟弦断开了。“她人呢?”“走啦,老早就坐出租车走了。不然我还想问问呢,因为我听见她喊狗子小西,这名不是就先生您喊喊嘛。”谢渡放下矿泉水,水渍自他的黑色衣领没下去。他慌乱地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却因为太紧张半天都没能推出去。管家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冲上来:“怎么了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去找她。”谢渡说完,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涩得不行。他稍微找回一点理智:“你去调门口监控,顺便给我查清楚这一批助手的资料。”管家意识到应该是什么急事,连忙点头去干了。谢渡在原地默了很久,接着从画框后面掏出一个丝绒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