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手忙脚乱之后,林子耀颇有些愤愤看向来人,面上神情变了又变,半响才舒出一口气,怨道:“你真是一回来就让我遭罪。”
他的手臂上已经红肿了一大块,施珉忙向他赔罪,将屋内的丫环赶了出去,然后说道:“表兄莫要与弟弟见怪,我是得了奇事,忙着来与你分享,昨日夜里着急赶回来,今日在祖母那儿过了一遭就来见你了。”
“好哥哥,你莫要告诉母亲,”施珉坐到他的身旁,往他的伤口上瞧了瞧,继续说道:“我可是一心念着你,若是你告诉母亲,母亲疼你,定然要罚我。”
他方才回来,林子耀也不是那种小气度之人,见他态度诚恳,便也作罢,说道:“许久不见,你愈发油滑,是得了什么新鲜事,竟然叫你乱了礼数。”
施珉眼一亮,忙说道:“前段时日表兄你写信过来,不是与我诉苦么,我心中便记着那位玉儿堂姐究竟是何奇人,今日一看,能得表兄你青眼者,果然非凡。”
闻言,林子耀面上露出些许得意,又有些许感慨,只得说道:“自然不是寻常女子。”
若是寻常女子,早该对他千依百顺,投怀送抱了。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愁怅。
施珉见状,想要劝他,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说道:“但依表弟所见,那玉儿堂姐虽容貌美丽,却也不是倾国倾城,表哥为何偏偏如此执着,红粉佳人随处可得,大可不必如此执迷。”
“我哪里不知你言之有理,但我既对她有意,自然是想要圆了这一段情,”林子耀的目光颇有些哀怨,只能说道:“你只知读书,却不知表兄心中所思,此话莫要再提。”
施珉摇头,他自认做学问上不如这位表兄,但近年四处游历求学,却也是学得许多,譬如男女欢爱,他自觉也可为人师。
此时他左右张望一眼,见门扉牢闭,四下无人,才弯腰附耳,问道:“那表兄你是想娶她,还是如何?”
“娶么……”林子耀双唇微濡,瞪他一眼,“姨母要为我另择贤妻,自然是不能娶的。”
施珉顿时了然,心中不由得想道,他这表兄看起来斯文清高,原来骨子里也没什么情种,左右不过得不到故而眼馋心痒罢了。
如此,那便是再简单不过了。
他手中扇子敲了敲桌面,故作神秘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你听不听?”
“什么法子?”
施珉将方才的事情与他细细讲来,然后说道:“我瞧她也不是什么安分人,那教书先生长得周正便让她面红耳赤,不晓得二人私下底还有什么关系。”
林子耀心头一滞,忙呵斥他住口,怒道:“你这般说,岂不是有毁玉儿清誉,你读圣贤书,怎能如此揣测他人!”
话虽如此,可他的眼前却是浮现出施玉儿那日在沈临川面前将他贬的一文不值的模样,顿时气势有些蔫下。
施珉‘唉’了一声,只觉得他将那人想的太良善,这女子怀春岂不是常事,有何可恼怒?
“要我说,表兄你既然不想娶她,便做个露水情缘,得个互相爽快也就行了,”他的声音压低,说道:“我这儿有一种药,你只消让她喝下,事闭拂身而去,谁也不能发现……”
林子耀大抵是被他这番混账话吓到,竟然慌的站了起来,手指巍巍的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这是什么混事儿,若是我真的这般做了,那玉儿怎么办!”
他说着,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微微咽了咽唾沫,呼吸略略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