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笑声可爱又天真,可是等父母再次呼唤他的时候,他拍了拍自己的手,随手将那团丑陋的怪物丢进了溪水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左季明感觉到一股近乎偏执的戾气萦绕着自己。
触手们更加疯狂地缠绕在青年身上。
一股近乎钻心的渴望涌上心头。
我们是一家人啊——
所以,给我生个孩子吧,眠眠。
周眠知道自己彻底成为一个疯子了。
在他再次恢复意识,看着手中被刀砍的东一块西一块的神像残肢的时候。
他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青年苍白着脸,用包扎着纱布的手打开碎裂的手机屏幕。
7月15号。
这次持续的时间更久,他的记忆分明还停留在14号用铁锤锤烂神像的疯癫中。
手上与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干燥温暖,让人感觉格外多余。
周眠下意识地扯开了手腕上的纱布。
一片光洁,甚至连细微的疤痕都看不到。
青年越扯越快,破碎的纱布像废弃的羽毛一般,零落满地。
没有伤口,纵使是曾经让他产生过剧痛的脸颊,也是一片光洁干净,完美无瑕。
周眠恍惚地站起身,乌黑顺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到腰间。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卫生间那快大玻璃镜前。
冷白的指尖碰到开关。
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尊神像。
由自己身体铸造的神像。
冷淡的眉目,长至腰部的乌发,漂亮的颈线。
没有一处不同。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他混乱的感知、意识、触觉了。
为什么就一定要缠着他呢?
剪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深黑色的长发如同被拔毛的鸡鸭的翅毛,一撮一撮地堆积在地上。
脸颊上开始有什么炽热的液体在流淌下来。
周眠茫然地抹啊抹,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法抹干净。
倒是自己的手,全部都是红色。
于是他直起身,踮起脚再次靠近那面有些模糊的玻璃镜。
这次,镜子里的神像变了一个样。
它满脸是割裂的伤口,血肉翻滚而出,而那长而顺滑的乌发早已变得参差不齐,像是某种廉价的野兽毛发。
它是如此丑陋阴邪。
周眠笑了,连带着镜子里的神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