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在安心的怀抱和熟悉的童谣中,桑榆慢慢平静下来。
“还好吗?”容与捧起她的脸,轻柔地给她擦拭着泪痕,手指抚过她泛红发肿的眼睛,温声问道。
桑榆轻轻点了点头,哭了一场,她已经没事了。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情况。
她就坐在师兄怀里,而且九曜前辈还在一边!
桑榆脸腾地烧起来,忙从容与身上站起。双手灵力泛起,熟练地掐诀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仪容,最后无声地以眼神询问容与她此时的状态。
容与知道她终于缓过来了,已经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下,笑意浮上眼底,他微微点头。
桑榆深吸口气,转身看向将脸挪向另一面、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的前辈,“九曜前辈,让您见笑了。”她不好意思地笑,轻软的嗓音多了几分尴尬。
“哎?谁在叫我?”
九曜嘴里说着,慢吞吞地转过头来,“哦,是黎族小姑娘啊!是你在叫我吗?”他扫了一眼头上的留影珠,“哦,这一段放完了对吧?接下来由我给你们讲述吧!”
桑榆见他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模样,轻轻笑起来,方才的尴尬一扫而空,愉悦地应道:“好,谢谢您了!九曜前辈。”
不只是谢他接下来的讲解,亦是谢他的体贴。
两人心照不宣,在场的容与也会意一笑。
这片刻的欢愉冲淡了此前的沉闷,让他们对于接下来可能了解的让人不适的事情,也多了不少直面的勇气。
九曜坐起身,也没有理会悬在头上的留影珠,更没有继续播放的意思,如他所说的只是开始口述。
并排的两张座椅上,容与边听边关注着桑榆的情绪,两人交握的双手掩映在宽大的衣袖下。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让同样身为女子的桑榆难以忍受。
全城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包括耄耋的老者,皆迫不及待地到那间地下室去“照看”曾经的女修者。
莫大的欺辱,不仅是对身体,还是对心理。
最多的一日,那间地下室人群往来不绝,女修再是强悍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的糟蹋,她昏睡了多日。
等再次醒来,她面前多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姑娘告诉她,她的师门见她外出久不归,担心她出了事。推算到她曾来过荔城,于是派了长老和弟子们来询问,但荔城上下瞒得滴水不漏,将她的师门糊弄了过去。
眼前的姑娘是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才敢溜进来的。
虽然畏惧于城主的雷霆手段和修者不可侵犯的威严,但她自述她自己良心未泯,不忍心见到凡人心中高高在上的修者被这样糟践;于是想尽办法过来见人一面,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被关在地下室多日,女修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加上姑娘语气诚恳、眼神真挚,于是她相信了。
女修将自己身上暗藏的信物——发间其中一条很不起眼的发带交给了姑娘,请她帮忙送到荔城隔壁的西袈佛门去。
姑娘答应了。
然后女修苦等多日,姑娘杳无音讯,她迎来了更惨无人道的对待。
地下室如今摆满了各种“刑具”,那群畜生十分热衷地在她身上发泄着兽欲。
她曾经想过要不就这样死去算了,可是修为被废、身上毫无力气,她连自戕都做不到,每一日都会有人将辟谷丹塞到她嘴里,她想饿死都不能。
偶尔有“空闲”下来的时候,她自戕的念头一闪而过,便被自己打断。
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