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一柄镰刀能把一座山斩开,实在匪夷所思。路清风还是给他加个碎苍穹。罗睺的镰刀由银白变为紫亮,一看就是极其霸道的威力。他聚起力气,往山壁一斩,顷刻之间地动山摇,前方直直给凿开一扇幽深不见底的山穴。罗睺招呼路清风快跟上,别落队。山穴里头飘着股冰风,透骨的寒,快要把人浑身都给冻僵。路清风被巨大的冰风吹得走不动路。罗睺把刚刚揭开的封印往他身上一贴,路清风陡然就不冷了。罗睺解释道:“你的仙体是风,风对风,对不过,那就落于下风。封起来你就是个人,也就没事咯。”路清风才明白过来。可那张封印失去粘性,走两步就掉落在地,路清风又被冻得牙齿发颤。罗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说师兄给我添麻烦吧。”优哉游哉走过去,把快被冻成冰棍的路清风抱起来,用嘴给他的嘴呼气。路清风的身子一下子暖了起来。不仅暖,还特别热。他一下子跳下地。可一旦离开罗睺的怀抱,他又觉得冻了。罗睺摊手故作无所谓状:“师兄不喜欢就在这里当冰雕吧。”“别,你别走啊。”路清风拼进全力呼喊他。罗睺又背着手走回来:“那师兄不乱躲了?”路清风点点头。罗睺脸上浮出丝得意的笑,立马把他扑倒在地。路清风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情景简直就像采花大盗入闺房,衣服和头发被他折腾得凌乱不堪。身上渐渐有了力气,四周的风再也不觉得冷了。路清风还是懵圈地躺在地上,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罗睺砸吧砸吧嘴:“我已经给师兄充满护体真气,你但走无妨。”充你全家啊!都出血了!路清风疼得累得不想起来。“那我背你吧。”罗睺蹲下,露出他的背。路清风不知怎地特别依赖他,又特别想亲近他,鬼神神差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给他背在身上。罗睺背着他慢慢走,边走边道:“我听天道说你们那个世界有个东西叫挂件,就是你这样的吗?”路清风脸现黑线:“我不是挂件,我能打能扛。”“你能像天道那样打人?”路清风乖乖闭上嘴巴,要是从前努力点技能的话,他也是可以打人的。“所以你就当我的专属挂件吧。”罗睺总结道。路清风把头倚在他背上,还是不说话。许久想想起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共工你听说过吗?”罗睺反问他。在海内上古时期,共工怒触不周山,继而又同祝融大打出手,结果双双肉身毁灭堕入大荒。到大荒里头两人还是冤家。祝融来得早,当上不周山的主人,将共工封印在山里。要把祝融干翻嘛,当然是把共工放出来。两人走得半个时辰有余,罗睺叫醒睡着的路道长。山洞前面竟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河,走是走不过去的。洞里不知白昼黑夜,路清风想起罗睺这厮白天是没有法力的。“你又想要我的阵法加持?”路清风颇为得意,“说吧,要哪个?”罗睺道:“共工就在水底,你哪个阵法能下水?”这水原是弱水的一支,但凡只要沾上它一滴水,就会被淹没到汹涌的河流里。任你大罗神仙还是西天佛祖,决计浮不上来。在路清风眼里这就是个拉人的buff,就没有镇山河扛不住的buff。镇山河一开,两人跃下水去如履平地,一点被拉的感觉都没。弱水三千,还真是深三千。若非再加个提前补个生太极的加速场,还真不能在镇山河结束前落到水底。弱水的水底是没有水的平地。从地上往上空瞧,水就悬在半空,犹如一道帘幕浮着。路清风看得心里发恘,生怕它什么时候掉下来。罗睺又是俨然来过的样子,熟门熟路从个洞口绕进去,不一会儿就发现被锁在铜柱上边的共工。水能生金,共工司水,给这带法咒的铜柱缚着,几千年挣脱不得,只好沉沉睡去。罗睺的脚步声将他吵醒。“是你。你竟然真的回来?”共工的反应跟帝俊一样,很显然罗睺上次进大荒,给过他们什么承诺。这个承诺就是带他们离开大荒。共工不信:“魔祖也讲信用?”罗睺直白地告诉他:“我只对有利用价值的人讲信用。”“你想利用我们对抗天道?可惜就算我们出去也帮不上你。”共工能感应世间的所有水源,他也对海内之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天道和圣人自统御海内以来,灵气愈发聚集,他们的修为愈发强盛。便再十二祖巫联手,也伤不得圣人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