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已经在凉水里放过一会儿,很好剥壳,沈临川将鸡蛋在桌上轻敲两下后便将一个鸡蛋完整的剥了出来,他将剥好的鸡蛋伸向施玉儿的方向,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吃鸡蛋。”
他这模样可怜,施玉儿的心霎时软了下来,见他无神的眸子和面上的小心,便也决心不与他计较,将鸡蛋接过,轻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你也吃吧。”
二人的气氛方缓和一些,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施玉儿立刻搁筷过去,今早院里的雪还没铲,她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敲门声只响了三下之后便停下,应当不是施恪,施玉儿将门打开,一看,竟是那个老道,他背着一大捆干柴火正站在院子外面,满头大汗,累的直喘气。
望着那几乎有一人高的柴火,施玉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问道:“道人,你这是……”
“我这、我这……”张蓬莱扶着门框,喘了一口气后将自己昨日想了一整夜的说辞说出来,“姑娘,这相逢即是缘,老道我昨日夜观天象又掐指一算,算到你今日怕是有些麻烦事缠身,我放心不下,便想来替你解掉这厄运。”
施玉儿听的一愣一愣,忙请他进屋,又看他一背的柴火,不禁问道:“那您背上这柴火,可需要我帮您拿下来?”
“哦对对对,这柴火,”张蓬莱又是擦汗,一边往院里挤,一边说道:“我既然是来你家,若是空手而来则不太有礼,于是便一大早上山砍了些柴火来赠与你。”
施玉儿听过送银子送酒送美人,却从没听过送柴火这一说法,但道人的想法又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体会呢?
来不及多想,见张蓬莱累的连道都走不动,施玉儿忙喊沈临川,“快来帮忙背柴火!”
张蓬莱一惊,背立马就挺直了,恨不能蹦起来才好,连忙说道:“我不累我不累,两步路的距离,何必劳烦主、劳烦你夫君来。”
话落,他便两步作三步蹿进了厨房,将柴火放到角落,又整整齐齐摆好,动作之快,施玉儿都来不及反应,只能任他折腾。
张蓬莱背上全是冷汗,时不时的转身觑一眼沈临川,见他没有说话,仍在吃粥,才松下一口气来。
他哪里敢劳烦主上来帮他背柴火。
施玉儿进厨房,见沈临川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而那老道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忍不住将他的肩拍了一下,轻斥道:“还不快起来让道人坐!”
作者有话说:
浅冒个泡泡,明天早上还是九点~
施玉儿:我去砍柴。
沈临川:我去。
施玉儿:你看得见?
沈临川:其实有些事看不看得见都能做。
厨房内的山药粥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张蓬莱不断的揩着自己额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咽了咽唾沫,心下怕的慌,忙答道:“不用不用,我习惯站着,坐着、坐着腰疼。”
“原来是这样,”施玉儿见状自然也不勉强,见沈临川已经吃完准备搁筷,便说道:“你去将院子里的雪铲掉,我给道人盛粥。”
“好,”沈临川站起身来,微微侧首向张蓬莱的方向,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道人请坐,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张蓬莱上下两片嘴唇止不住的打颤,几乎要哭出来,虽说主上平时也待人宽厚,可主上去铲雪,他坐在这儿吃饭,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