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霍章柏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什么。他今日又戴了那副无框眼睛,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只穿了薄薄的衬衫,衬衫的面料挺括流畅,一丝褶皱也没有。霍章柏听见动静下意识伸出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这才抬头向他看了过来,他没有问应岑为什么过来,只是淡淡地说道:“考完了。”“嗯。”应岑说着十分自来熟地在他对面坐下,虽然两个星期没见,然而不知是不是霍章柏的态度太温和,应岑并没有什么疏离感。“本来想在家等您,但管家说您最近很忙,常常不回来,我就自作主张来公司了。”霍章柏看起来是真的忙,很快便低头继续看起了文件,但嘴上还陪他继续聊着,“等我?有事吗?”“告诉您我考完试了,可以和您学习公司的事了。”“也是。”霍章柏说着,手机传来一声响,他低头看了一眼消息,然后打开了电脑。“不过今天肯定是学不了了,我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应岑闻言,连忙懂事道:“那我回避。”“不用了。”霍章柏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开完会就结束了,然后一起吃饭,你想想吃什么就好。”应岑点了点头,真的想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什么,就听见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应岑抬起头,然后就见霍章柏端坐在办公椅上,目光看向桌上的电脑,脸上的表情没了刚才温和,多了几分自持冷静,谈吐优雅而从容。应岑好像还是柏向他看了一眼。应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然而不知为何,这会儿却突然心虚了起来,被他一个眼神看得低下头去。装模作样掏出手机点开附近的餐厅开始挑选,然而应岑的心思并不在这儿,手指滑动了半天也没选出一家想去的。霍章柏的视频会议开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对话也从英语时不时转向其他语言。应岑听不懂,只觉得格外……催眠。虽然不想表现得这么草包,但早上结束了考试,中午聚餐,下午又和闻徵唠嗑唠了一下午,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霍氏,没有一刻停歇过,再加上这些陌生的语言,应岑实在有些顶不住。但霍章柏就坐在他对面,他也不好就这么直直睡过去。因此只是单手撑着脸,闭着眼睛想要眯一会儿。然而他实在是高估自己了,眼睛闭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应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胳膊枕麻了,这才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然而刚一起身,就感觉到有什么顺着他的肩膀落了下去。应岑眼疾手快地抓住,手里衣服的面料光滑柔顺,一摸便知道价值不菲。这是霍章柏的衣服。应岑还有些懵,抱着衣服抬头看去,然后就见霍章柏坐在对面望着他,“醒了。”应岑揉了揉脸,没想到自己真睡着了。想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八点。“霍先生,您的会开完了?”“嗯。”霍章柏说着站起身来,“走吧,想好吃什么了吗?”应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很可惜,还没等他想好就睡过去了。
“没。”应岑说着也站起身来,想要衣服还给他。然而霍章柏却没接,而是说道:“先披着吧,你刚睡醒,外面冷。”应岑愣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西服,上面的暖意还未散去,沿着他的指尖向身体里流去。霍章柏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应岑也不好拒绝,默默重新披上了衣服和他一起向外走去。他们坐电梯直接下到了地下车库,一出电梯外面果然很冷。应岑下意识裹紧了最外面的西服,然而想到这是霍章柏的衣服,又瞬间没那么冷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应岑便做贼心虚一般瞬间松开了握着西服外套的手。今天睡傻了吧,怎么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好在停车场就一段路,上了车立刻重新暖和了过来。因此应岑连忙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霍章柏。“谢谢霍先生。”“不客气。”霍章柏接过,却没有急着穿,而是问道:“吃法餐吧?”“好。”应岑点头应道。司机按照霍章柏的话驶向北滩最有名的那家法餐厅。应岑以前也喜欢来这儿,不过自从应家出事后就没再来过了。他们自地下车库直接上到法餐厅,侍者似乎认得霍章柏,直接引着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包间。包间靠墙那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坐在这里似乎可以将整个a市的夜景收入眼中。坐下后侍应生将菜单拿了过来,霍章柏示意将菜单给应岑。应岑也不客气,点了自己最常吃的那几道菜。应岑点完后侍应生本想将菜单递给霍章柏,然而他并没有接,只是说道:“和他一样就行。”“好的。”侍应生说完便推了出去。一时间包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霍章柏似乎有些累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他没戴眼镜,因此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疲态。他爸妈管理应氏每天都忙得连轴转,霍章柏只会比他们更忙吧。应岑难得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应该过来?害的他这么累还得陪自己吃饭。“在想什么?”正愣神间,应岑突然听见了霍章柏的声音。一抬头就叫他望着自己,眼中已没了刚才的疲倦,只留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应岑摇了摇头,端起桌上刚才侍应生道好的酒,“只是想敬您一杯。”“敬我?”霍章柏似乎有些惊讶,但也还是跟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是,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无论怎么说,您都帮了我和应家,让我可以守住父母这么多年的心血,所以……”应岑说着,不由想起可闻徵的话,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不是一个不知恩图报的人,您帮了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所以这一年内无论……”“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您。”应岑说着,杯身向下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将杯中的红酒喝尽。因为喝的太急呛住,眼尾瞬间红了一瞬。霍章柏见状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边望着他一边将杯中的酒一点点喝尽,喝完后却没有放下,而是轻轻把玩着杯柄,玩味地问道:“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