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溯辞快要气死了,他蹲得好好的突然被洛初拽倒磕了鼻子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刚刚的气还没撒出去,他现在又挣扎在被洛初捂死的边缘。“你松开我……”左溯辞从嗓子眼艰难挤出几个音节,他们俩的脑袋挤在小小的凳子腿之间,左溯辞怕洛初的脑袋磕到,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自己脖子以上的部分从洛初手里抢回来。他刚后退一点,洛初的手又不依不饶地伸了过来。左溯辞眉峰一抖,迅速把洛初的手反剪到身后,如此洛初就像一条没了鱼鳍的鱼,在地上摇头摆尾的扑腾。“祖宗诶……你可消停点吧……”左溯辞不忍直视道。“祖宗”这两个字似乎出发了洛初脑内某个程序,他眨了眨眼,乖乖地抬着小下巴去瞧左溯辞,不扑腾了。左溯辞见机连忙坐在地上,把洛初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开始艰难的“凳中取脑”他刚一碰到凳子,洛初就不乐意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在他腿上蹭来蹭去,非常不配合他的工作。“别动!洛初!你是不是不听话?”洛初刚刚那一动,凳子腿的一角距离洛初的眼睛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左溯辞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左溯辞攒了一晚上的怒气此刻憋不住了,他朝着洛初挺翘的屁股“啪啪”拍了两下,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老实点!不然今晚让你屁股开花!”即便左溯辞现在气极了,但他也只有声音凶了点,他手上的力度都比不上他在演唱会上鼓掌的力度。很是给了洛初屁股三分薄面。“唔……”洛初被打了之后愣了一下,他躺在左溯辞腿上睁大眼睛歪头和左溯辞对视。左溯辞把手悬在他屁股上,做出还要打他的假动作吓唬他:“看什么?”谁知洛初却突然弯着眼睛醉醺醺地笑了,他开心地拱着屁股主动去够左溯辞的手,像是觉得刚才左溯辞拍他屁股那两下好玩似的,现在他玩上瘾了,左溯辞不拍他还不乐意了。掌心猝不及防的被洛初的屁股拱了一下,左溯辞顿时石化。他的瞳孔不停地震。打屁股这种事,主动和被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不止意义不一样,手感也不一样。不止手感不一样,视觉体验也完全不一样!洛初咯咯笑着,他拱了一次没够,又跃跃欲试地拱了第二次。这次左溯辞被烫一样飞快把手抽了回来。洛初完全醉了,尽管室内没开灯,光线昏暗,但依旧能看出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从脸颊向上连绵到眼尾鬓角里。他以为左溯辞的手还在,便跪在地上撅着小屁股来回扭动着去找左溯辞的手。殊不知迷蒙光线下,他这动作落在左溯辞眼中变成了怎样的画面。左溯辞自诩酒量很好,但此刻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醉了,否则他找不出正人君子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体内的血液为何开始沸腾。左溯辞的思绪有点飘,他废了好大劲才把洛初拖回床上,其中过程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因为艰难的不是洛初的不配合,而是他身体的某些反应。左溯辞回首自己十九年的人生,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可怜。洛初是那种任谁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他身娇体软易推倒的人。而喝过酒之后的洛初身娇体软得更甚。他一个配件齐全没有丝毫损坏的男青年,被一个醉鬼赖在身上蹭来蹭去,怎么可能毫无所动?给洛初盖上被子后,他转身就要离开,在洛初身边多待一秒钟,对他都是折磨。“阿辞哥哥……”突然,一道轻软得不像样的声音从洛初口中叫出。左溯辞身子登时一顿,他本就隐隐要生波澜的心湖突然泛起了涟漪。涟漪虽不汹涌,却一层一层漾起,波及整张湖面,久久不能平静。左溯辞怔怔回头去看洛初,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一次洛初这样叫他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家里要他叫洛初“洛洛弟弟”,要洛初叫他“阿辞哥哥”可他小时候皮得很,总是把洛初惹哭,洛初讨厌他,自然也就不肯再叫他“阿辞哥哥”了。那之后一直到今天,洛初叫他的时候都直接叫他名字,或者干脆不叫,直接说事。没想到在这个飘着酒气的夜晚,这个称呼会从洛初唇间吐出。“阿辞哥哥……阿辞哥哥……”洛初醉眼朦胧,盈盈月色盛在他眼中,他口齿不清的叫个不停,像是要把这些年欠左溯辞的“哥哥”全都补回来一样。左溯辞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但他定定望着洛初的眼睛,两条腿像有千钧重,怎么也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