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也愈发尖锐愤怒,她一口气还没顺下去,目光却忽然落在了姜佚明身上——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长得这般出挑,早恋尚在预料之中,只是……只是那个跟黎景早恋的女孩子呢?为什么不见她的身影,反而是姜佚明在这里?李红英表情一滞,她审视着面前的两个男孩儿,不知怎地,一个荒唐而恐怖的念头在她心底盘桓。她又向前靠了几分,压低了声音问:“林老师,您什么意思?黎景他,黎景他……”“黎景妈妈,你不要太生气,这个年纪的孩子,对爱情有幻想有憧憬都是很正常的,早恋这种事在学校里经常发生。黎景是个好孩子,只要严加管教,肯定能走回到正路上。”林老师说得委婉。李红英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黎景,一字一句地问:“林老师,不知道跟黎景早恋的……女生,是谁?”林老师喉头滚动,她看着李红英,干巴巴地说:“就是他们两个。”说着,她将那封信递给了李红英。李红英一目十行,顿时明白了林老师大动干戈的原因。这何止是早恋,简直是耍流,氓!她喘了几口大气,肩头上下起伏,而后“嘭”地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伸手就要打黎景,可就当她的掌心快要落到黎景的肩膀时,又哽咽着收回了手。她强忍着泪水,颤声问:“黎景,你告诉我,林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黎景低着头,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凌乱的呼吸、破碎的哽咽堵在口中,又吞回了肚子里。见黎景低头不语,李红英彻底死了心。她喃喃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有你这样的儿子?”这一刻,她当真对黎景失望极了。资质平平也就罢了,竟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不要!“阿姨,这封信是我写的。是我喜欢黎景,他不知情,你别怪他。”姜佚明看着李红英,认真地说。姜佚明不说话,李红英还未想起这遭,他一开口,李红英就忽然记起来了。她看着姜佚明,目光忽然变得悠远。黎景高一时,在学校犯了哮喘症,她带着黎景在泰元医院住院,当时班上那么多与黎景交好地同学,可偏偏是这姜佚明,眼巴巴地跑去医院看望黎景。而他们之所以成为同桌、成为朋友,竟还是自己找林老师要求的!李红英越想越气,就在刚刚过去的暑假,黎景整天说要去图书馆跟姜佚明一起学习,她觉得既然姜佚明是全班第一,那么肯定是个好孩子,因此就放心大胆地让黎景跟着姜佚明一起,可谁知……谁知她竟“引狼入室”!还有那次,黎景半夜离家出走,也是去了姜佚明那里,最后,还是姜佚明把他送回家的。桩桩件件,串在一起,犹如一记记耳光打在李红英的脸上。此时,李红英的愤怒已达到阈值,表面却显得不动声色了。她看着姜佚明,忽然放缓了语气,问道:“佚明,阿姨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景景啊?”作者有话说
回忆不长,大概还有3章左右。把黎景逃出离家的始末讲清楚就回到主线的时间线啦~对不起姜佚明怔了几秒,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一种微妙的情绪浮上心头。片刻过后,姜佚明的目光恢复澄明,他看着李红英写满愤怒地脸,真诚地说:“对不起,阿姨。你别生黎景的错,是我不好。”见姜佚明如此坦诚,李红英心头的怒火更甚,正欲开口,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对穿着简朴的夫妻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李红英眉心紧缩,目光淡淡地从这对夫妻身上一扫而过,等到移开视线后,方觉得这两人熟悉。于是,李红英又上下打量了这对夫妇一遍。只见眼前的妇人虽已至中年,满面愁容,但只肖得一眼就看得出,她年轻时定是个大美人。而她身旁的男人虽佝偻着身子,一打眼看上去一副痨病鬼的模样,但细看亦是浓眉大眼。李红英越想越觉得这二人熟悉,待她抬起眼眸,才发现眼前这女人的目光亦落在自己身上。四目相对的刹那,李红英福至心灵。她心脏一紧,心想没想到还能在这儿与他们两个碰着。对面的姜母显然也想起了李红英,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干笑了两声,旋即尴尬地低下了头。林老师撇了一下嘴,淡淡问道:“你们是姜佚明的父母吗?”夫妻俩点头哈腰地关上门,对林老师说:“是是是,我们是佚明的父母。”他们来得迟,虽对学校中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但从其余几人的神态上也能明白,姜佚明一定是犯了什么错误。最后,还是姜母先开了口。她表情有些紧张,声音也不自然地抖动,颤声问:“林老师,你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怎么回事?”姜父看看姜佚明,又看看墙边红着眼的黎景,紧张道:“佚明,你是不是,是不是欺负你同学了?”没等姜佚明开口,林老师就直截了当地说:“姜佚明这个学生,我管不了了。在这种冲刺高考的关键时候,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管不了他了,也不想管了。”说着,林老师将那封信拍在桌上,一锤定音道:“以后,姜佚明不用来我的班了。”姜母表情茫然地看了姜佚明一眼,而后她向前半步,将那封信展开时,指尖都在发抖。待姜父姜母将这封信看完后,姜母红着眼问:“佚明,你,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而姜父的反应则更为剧烈,他看着姜佚明与黎景,脸涨得通红,最后竟转过身去,弯起腰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如破旧风箱般沉重的声音从姜父的喉咙中溢出,他弓着身子,犹如一个虾米。只是,姜母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丈夫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林老师,这件事是佚明不对,但是他们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高考了,你能不能念在佚明是初犯,原谅他这一次”说着,姜母用力拍了一下姜佚明的肩膀,哽咽道:“佚明,快,快跟老师说你错了,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听着父亲剧烈的咳嗽声与母亲焦急的祈求,姜佚明今晚第一次底下了自己的头。明明他情愿扛下一切,可面对至亲,一句“我错了”却忽然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这次违反了纪律,必然不可能被轻轻掀过,只是他从不觉得早恋是错,更不觉得男生与男生在一起就是乌七八糟的混蛋事。这一刻,他被一种深刻而尖锐的无力感包裹。他恨极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