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皱着眉头,固执地刷新着手机中的约车软件。姜佚明深深看着黎景,表情严肃又无奈,就好像此时面对的是一个调皮任性的孩子。“小景,你就非得跟我怄气?我的车你又不是没坐过,我难道还会吃了你么?”听姜佚明这样说,黎景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地抬起头看向姜佚明,不知所措地说:“我……”“我不想麻烦你。”黎景嘴拙,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个烂理由。姜佚明叹了口气,一起被呼出的,还有满腹的烦躁。他蹲下了身子,放低自己的姿态,认真说:“小景,已经很晚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见黎景仍默不作声,姜佚明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自嘲地笑笑,对黎景说:“小景,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不是想让你现在就答应我的求婚。”“你不要这么紧张。”“你是安全的。”你是安全的。姜佚明的话无疑戳中了黎景的心。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耳边是心墙崩塌的声音。鬼使神差地,黎景朝姜佚明点了点头。坐在温暖舒适的车里,黎景睡意渐浓,意识消失前,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或许偶尔放任自己一次也没什么。寒潮以势不可挡地姿态席卷而来,与湿润的空气结合,持续侵蚀着整个申城。许是因为天气原因,这几日酒吧里的客人很少,只有零星几桌。十二点钟的铃声响起,黎景正要上台唱第三轮,忽然听到了冯炳鑫的声音。他背着吉他,回过头来看了冯炳鑫一眼,疑惑地问:“怎么了老板?”见冯炳鑫满脸堆笑地凑到自己跟前,黎景下意识地躲避,他干笑了两下,说:“我该上台了。”冯炳鑫看出了黎景的抗拒,他不敢像以前一般地放肆,收敛了平日的作态,赔笑道:“小黎啊,这几天天气不好,你就别唱了,提前回去吧。”黎景身形一滞,像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冯扒皮”说得话一样。他张了张嘴,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冯炳鑫脸上挤出了朵花,连声说:“当然,这还有假?快回去吧。”黎景心中狐疑,他眨了眨眼睛,多问了一句,“不扣工资?”冯炳鑫指天画地地保证说:“不扣,当然不扣了。”见黎景仍不为所动,冯炳鑫继续催促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吧。”说着,他走到嘉迪身前,推了推嘉迪的肩膀,催促道:“走吧,都走吧,今天天气不好,都回去休息吧。”这下,黎景总算放下心来,他笑了一下,头一回真心实意地朝冯炳鑫道了声谢。黎景心情雀跃,待冯炳鑫一离开房间,他就忙不迭地解下吉他、穿上羽绒服,刚要离开,忽然想到姜佚明此时还在酒吧里。想到姜佚明,黎景的脚步一顿,他心一横,穿过走廊,来到了卡座区。此时的姜佚明正背对着黎景,他偶尔抬起手来看看手表,偶尔朝后台的方向看去,似乎还在等着黎景的出现。酒吧里本就嘈杂吵闹,黎景又轻手轻脚的,姜佚明自然注意不到自己苦苦等待的人,此时就在身后。“——嗨!”黎景手忽然重重地拍在了姜佚明的肩膀上。姜佚明显然被吓到了,他浑身一个激灵,待回过头来,才发现黎景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飘忽不定的光束灯时而扫过黎景的脸庞,映出他灿烂的笑意和俊美的容颜。姜佚明霎时没了脾气,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几乎看呆了。几秒过后,姜佚明总算回过神来,连忙问道:“表演结束了?”今晚,因为冯炳鑫的格外开恩,黎景心情大好,他笑着说:“老板说今天天气不好,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姜佚明心中了然,他站起身来,顺手把牛奶递给了黎景。这一次,黎景没有拒绝,他接过牛奶,“咕咚”、“咕咚”几口喝完。姜佚明笑了一下,他伸出臂膀,没有触碰到黎景的身体,只是虚虚地揽着黎景的肩头,而后柔声说:“走,咱们回家。”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宝宝们,最近腱鞘炎犯了,所以码字的速度大大降低。不过会尽量写的,肯定会完成榜单任务。他又何苦让自己低到尘埃这天晚上,黎景因为提前下班而心情大好,他难得在姜佚明面前展现出轻松快乐的模样。两人一左一右,踏在石板路上。石板路随着他们的步伐而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月亮藏在了重重云雾中,只泄露出朦胧的光亮。姜佚明用余光看着黎景。此时,黎景的脸颊被寒风吹得煞白,可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倒像是十七八岁时的模样了。想到这里,姜佚明不由得看痴了,一颗心暖烘烘的,很柔软,像浸了温水的棉花,无需用力,稍稍一捏,就能淌出一阵暖流。姜佚明看得出神、想得出神,竟没留意眼前的小水坑,一不小心踩进了水里。他的裤脚霎时湿了,还牵连了一旁的黎景。“对不起。”姜佚明一边抱歉地朝黎景说,一边暗自责怪着自己的不小心。黎景却并不气恼,他摇了摇头,瞧姜佚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哂笑了一声,说:“看什么看啊。”隐约模糊的月色下,姜佚明的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不过,他却不显得局促,反而坦然地看向黎景,认真说:“看你啊,小景。”黎景的原意是想取笑姜佚明一番,却没成想对方这般坦诚,最后,倒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了。他生硬而刻意地别开头,不敢再看姜佚明炽热而认真的神色,因为这场声势浩大的寒潮,古镇里难得没什么人,沿街的酒吧门可罗雀,就连揽客的姑娘、小伙也都偃旗息鼓了。巷子里没有行人,只有稀稀疏疏种着的几棵槐树,影影绰绰地立在原处,风一吹,光秃的枝丫就发出“哗哗”的哀嚎。黎景低着头,额前细碎柔软的发丝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直到两人快要走出古镇,黎景才小声嘀咕道:“看我干什么?要看路。”姜佚明低声笑笑,说了声好,都听你的。只是,姜佚明的话虽如此讲,目光却仍情不自禁地黏在黎景的身上,灼热的目光像块儿麦芽糖,拔都拔不下来。出了古镇,两人径直上了车。姜佚明这几晚都没有喝酒,自然不必找司机,他坐上驾驶位,轻车熟路地朝平安新村的方向开去。夜色已深,天气严寒,路上莫说行人,就连车都没几辆,从外环高架到绕城高速,一路畅通无阻。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