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公共频道里现在热闹得很。‘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去祈愿屋看一眼?’‘你不怕死你去?再说那到底是祈愿屋还是老墨都两说,也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吧?要不然各公会大佬早就在门口堵着准备动手了’‘说实在的,我觉得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毕竟祈愿屋是谁进去都显示,死在里面编号也不会消失’‘希望如此吧,要不然这个新人也太强了……’对于这种言论,异能者的群里嘲笑居多:【旅者】甜梨:救命,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一个新人能干过流浪者?在他们眼里流浪者该有多不值钱啊?【雪狮子】哲:原谅他们吧,毕竟普通玩家也没有见识流浪者的机会【夕红】哑巴一号:所以新人真的没可能活下来吗?【雪狮子】哲:?兄弟,那是老墨啊?你们夕阳红养老公会再怎么不了解局势这么危险的异能者总不会不知道吧?那是游戏公告里都把他列为可能污染源的大佬啊?【雪狮子】哲:苏濯蛾倒是去过,但那是在老墨和祈愿屋一起消失之前好吗?再说了,就算苏濯蛾也只敢线上和老墨联系,线下去,不要命啦?【夕红】哑巴一号:……别叫全称。那个流浪者真有那么厉害?【梦鸢】红牡丹:我就问你一句,那个传言之后你们有谁见过老墨吗?没有吧?所以你们知道他多危险了吧?那个传言就是,老墨已经和祈愿屋融为一体了。这事没有确切证明,因为相关公会派去调查的人没一个回来的。哑巴一号没再说话,看着手机感叹道:“这要是真能活下来,可就一举成名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可能了。自当时那场异变之后,祈愿屋可就成了有去无回的地方。旁边的人问他:“之前那个列车上新玩家的事还搞吗?咱们之前发的那个帖子热度已经特别高了。”一号瞥了对方一眼,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知道我为什么改成这个名称吗?”“不要再调查那件事了。”一号痛苦道。万恶的殷渊。不是,他查那个新人的编号关他殷渊什么事啊?旁边人瞥他一眼,心道这不活该吗,毕竟那个新人虽然异能特殊,但说到底那么惹人关注也有是长相和殷渊相像的缘故。他们那个帖子也有些蹭殷渊热度的嫌疑,流浪者又没几个脾气好的,殷渊只是警告已经是脾气很好了。“流浪者果然没一个好对付的……”一号感叹道。他越想公共频道里的言论越觉得好笑,他们公会里的精英玩家都不敢去的地方,一个新人怎么可能活。天方夜谭么不是。-房间内,殷流云坐在过于奢华繁复的椅子上。他刚才看到手机上的信息时本以为这些女仆就会暴起攻击,然而事实的发展却不是这样,她们好像没注意他表情变化似的,没做什么反应。“是主人刚才再催您吗?他确实是个急性子,请您见谅。”女仆解释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流云总感觉他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的时候,那些人偶站立的角度好像微妙地有了些变化。可能是光影的问题,殷流云总觉得它们在看他。怀疑的念头已经产生,殷流云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打算往那边靠近看看。而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发现女孩们都在看着他,仿佛是不好的预感一般,他脸上未好的伤口崩出几滴血来。不是很大的出血量,非常少,就像被猫不小心挠破后渗出来血迹,一会之后就能恢复好。“怎么了?”殷流云镇定而试探地发问:“为什么都看着我?”女孩们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抱歉,毕竟您这样华美绮丽的样貌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了,要修补加工的地方也少得令人惊讶……”“不好意思,她想说的其实是调整修容。”另一个女孩道。“您先坐下吧。”当时开门的女孩也发现了殷流云坐在的桌上什么都没有,有些惊讶的捂住嘴:“啊,实在抱歉,居然忘记招待客人了,这怎么能行呢?”“请您稍等,茶水和点心马上就到。”“您会喜欢的。”女孩甜美地笑道。【总觉得哪里都怪,这些女孩也笑得让人不舒服】【到处都是线……确定她们是人吗?】【虽然飙血量不多,但是这么突然地受伤总觉得不是个好兆头啊,哥要不你走吧?】殷流云也有这种感觉。明明忽略那些黑线现在一切都还算正常,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存在,从他进这个屋开始身体就没放松过。可他莫名就是觉得现在不能走。他感到有人在看他,不是女仆们那种光明正大地看。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因为有私生在跟着他。殷流云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声音很奇怪,不是脚步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蠕动发出的声音,殷流云听着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啊,茶点来了。”一个女孩笑道。殷流云嗅到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很重,但还是没遮住那若隐若现的一股腥味。声音愈发近了,而看清来的东西时,即使殷流云披的是苏濯蛾的皮也不由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声音会那么奇怪了。来的确实不是人,而是一坨坨肢体。殷流云甚至看到肠子像蠕虫一样爬动着,一扭一扭地把盛放着茶盏的盘子往前推。它好像是活着的独立个体一样,似乎还有头尾之分。各个人体部位有自己的运动方式,比如手就是食指中指上翘着端着盘子,另外几根手指用来在地上爬,殷流云看着都觉得会抽筋。它们被处理得很好,标本一样,也没在地上留下什么痕迹。弹幕震惊片刻忍不住吐槽道:【……艹,真正意义上的身残志坚】
【要不这人能是苏濯蛾熟人呢?做事风格都大差不差的,蛮露骨的()】【不是,你们这群身体完整的还能坐那么安稳?不帮一把?】【所以殷子吃还是不吃?总觉得这些东西不能吃,但不吃的话是不是就没有流浪者的逼格了?】“吃一些吧,您可能要等很久呢。”女孩们说完就不再关注他了。她们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化妆保养之类的,那些连接她们肢体的黑线随着她们的动作快速而频繁地抖动着。这个屋子里此刻对比鲜明,一边是甜美的女仆们,一边却是可怖的残肢。殷流云拿起了一块茶点观察着,忽地感到桌布在动,像是桌下有什么东西似的。没待他反应过来,脚腕上就是一热。那东西格外湿滑,殷流云感觉像是被什么舔舐着一样。桌下有人。也可能那东西不是人。那些女仆并没有看他,殷流云微微放心。桌布是一大块连在一起,想要看清桌下有什么只能爬到底下。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能这样做,殷流云悄无声息地撕开桌布,另一只手臂若无其事地遮挡着。他垂下眼眸去看,猝然对上一张人脸。——一颗人头正盯着他笑,遍布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凸出来。要不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殷流云真的会蹦起来。它的皮肉有些腐烂了,眼球大部分裸露着,嘴唇的部分也不完整,乍一看就像是唇角笑得咧开一样。所以它其实并没有在笑,只是看起来像。注意到殷流云的视线后他的唇角咧得更开,不是上翘的那样,而是平直着往外扯,露出两排牙齿和有些溃烂腐败的牙龈。殷流云心跳得厉害,勉强保持着镇定。弹幕都在尖叫着让殷流云跑,但是他自己却莫名有种感觉——不能跑。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舌尖尝到了血的甜意。话说,有那么干吗?那颗头颅的唇都被它自己的动作扯得快要裂开,殷流云看到之前给他们上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桌下。那只手的指甲都有些裂开,带着陈旧血迹的食指竖起,轻轻地靠在了头颅因嘴唇腐烂而露出的牙齿前。殷流云瞪大了眼睛。他毕竟是个演员来着,要比其他职业更容易解读出人的微小情绪。如果他没看错,头颅那双眼睛中此刻流露出的神情应该是——恐惧。那只手感应到他的视线似的,怕他没看见,又比出一个捂嘴的手势,虚虚地拢住头颅的下半张脸。头颅的眼睛瞪得更大,眉头处鲜红的肌肉收缩紧绷着,神情愈发恐惧,眼珠一错不错地死死直视着殷流云的双眼。【草草草吓死我了】【救命,真的好吓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殷流云停留的时间太久,女仆们不解道:“怎么了?客人你为什么不吃啊?”殷流云缓慢地松手,让那片桌布自然地合上。虽然不知道桌下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它们暗示的很明显了,茶点不能吃。殷流云和人说话的时候有看着对方的习惯,这是礼貌问题。这次也一样,然而他却注意到了和他说话的那个女仆的眼睛。她刚才的视线是往下的。也就是说桌下发生的事情她很有可能也知道,但是却并没有制止。是没必要?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一个阵营的?人头提醒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帮他还是让他死的更对对方有利些?殷流云的一只手按在脱离仪器的按键上,大着胆子试探地询问:“如果我不想吃呢?”对方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仍是笑着回道:“那真的会非常可惜。”“这样的美味您没品味到的话,一定会非常后悔的。”美丽的姑娘睫毛翻飞,眼眸中神情柔和而惋惜,和人头的可怖形成鲜明的对比。二选一。吃或者不吃,死或者没那么快地死。按照影视作品里来说,显然女仆问题更大,可怜的人头更可信些。但这是在游戏里。女仆对人头的反应不大,也就是说这大概并不重要,吃和不吃对结果影响不大,也就是暴毙和慢性死亡的区别,关键是要尽快破局。而眼下想要破局,干脆暴力的方法倒是有,要么夺门而去,要么翻窗而逃。殷流云思考这些的时候,那么大的窗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甚至还很大。那玻璃应该不是钢化玻璃,看起来很薄,轻而易举就能被砸碎。这些信息几乎是引诱着殷流云砸窗逃跑。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里,茶水已然递至唇边。那不知道是什么茶,泛着淡淡的红色,大概是红茶吧。殷流云浅嗅了一下,除了红茶自带的芳香外,他好像嗅到了一丝腥气,似有若无的,就像那些内脏残肢出场时的味道一样。杯壁有些红,殷流云本来以为那是茶垢,后来才发现茶水的位置远低于那处浅浅的印记。殷流云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拿着茶杯的食指上,肉和指甲相接的那层缝隙中,沁出一道极细的红。是他的指缝在流血。他刚才有碰撞到指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