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了,倒是可以问一问。
“阿嫦姐姐,你的右手怎么了?”
谢嫦闻言,下意识的将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然后才反应过来,面上带着一丝苦涩的笑,轻声道,“我右手有一根手指是天残,使不上力,久而久之,就不用了。”
天残?
程砚秋讶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是天残?”
“从我记事起,我的右手就是这样,难道不是天残么?”谢嫦没想到程砚秋竟然会对她的手感兴趣,一时之间有些难堪。
程砚秋嗤笑一声,“可能是哪个庸医让你产生了误解,你这手,一看便是人为,怎么会有天残长这个样子?”
谢嫦满面震惊,她连连追问,“人为?你确定么?”
程砚秋也不计较谢嫦的无礼,施施然道,“我虽对医术只是略通一二,不过眼力却还是有那么几分的。”
“那,还能治好吗?”谢嫦有些迟疑的道,她不想知道是谁害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天残,毕竟她八岁之前的事情几乎什么也记不得了,可若是还能治好,她岂不是就不用再为此自卑多年了。
程砚秋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道,“治不好,若是当时手指刚刚断裂的时候,应该还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年,骨头早就按照这个样子生长了,已经掰不回来了。”
谢嫦怔怔的有些失望,低下了头,就连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都有些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武幸听罢两人的交谈,也吃饱了肚子,遂安慰道,“阿嫦姐姐,你的蛊术那么厉害,即便手指治不好,别人也同样会敬你怕你的。”
谢嫦摇了摇头,有些失神的道,“可是,我想习武啊。”
“习武?”程砚秋对于她的这个想法有些奇怪,她将蛊虫养在自己体内,怎么还能习武?难道谢塘连这种常识都没教过她吗?“你想习武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只不过,你确定你练的内力是属于你自己,还是属于你身体里其他的小东西?”
谢嫦一惊,难道这蛊虫还有什么别的说法?程砚秋江湖人称玲珑书生,不仅仅是因为他破了原老前辈的珍珑棋局,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和李扶忧齐名的江湖两大才子,更因为他出身世家,家学渊博,见多识广,家中典籍珍藏无数他全都翻阅过,更何况他加入了圣教以后,圣教也是有积累了数百年的藏经阁的,程砚秋一定也看过。
对于这一点,谢嫦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犹豫着问道,“可是谢塘也是会武功的。”
程砚秋顿时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可谢塘的蛊虫,可没有养在自己身体里啊!”
谢嫦闻言顿时目次欲裂,心神具荡,惊骇非常,这话在谢嫦的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她一直以来隐瞒的最深的秘密,程砚秋竟然是知道的?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谢嫦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五彩烟花,羞愤非常,不知该作何言语。
程砚秋正是故意如此,好让谢嫦知道圣教之深不可测,他见好就收,笑道,“若非你是谢塘的后人,我与谢塘有旧,岂能如此轻易就带你回圣教?”
经过这几句话的试探,程砚秋也确定了,谢塘除了教了几手蛊术之外,几乎什么也没跟谢嫦说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谢塘并没有多么在乎这个后人,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在自己身体内养蛊了。
谢嫦这才缓缓平静下来,虽然仍是不能释怀,却极力想要忘却这个话题,她转而问道,“内力对蛊虫有什么影响?”
“这影响可大了去了,内力对于蛊虫是不可多得的上佳补品,甚至比血食还要让它们更为喜欢。”程砚秋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嫦。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练内力是没有用的,就算成功练出来了内力,也会被蛊虫们分食殆尽,不会给她留下半分。
对于进入圣教的第一步学习武功,还没上山就已经宣告失败,谢嫦不禁有些垂头丧气,难道上天真的就见不得她半点好?
不对,谢嫦突然惊慌起来,她所下过蛊的人,除了关毓清以外全都死了,那关毓清身上的浮生蛊,是否会蚕食他身上的内力?
重见小满
她忍不住有些想根据这个问题问一问程砚秋,可还是忍住了。
关毓清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他武功废了又如何,她不是说了要取他性命么,他武功没了不是更好?
可却还是有些忍不住担心起来,关毓清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若是武功没了,他该有多崩溃?
谢嫦在心中祈祷,但愿浮生蛊不是个胃口大的,慢点吃,让关毓清的修炼速度能够赶得上它吃的速度。
吃罢了早饭,几人上了马,准备出发。
武幸倚靠在先生的怀里,揉着自己的小肚子,这才对昨夜的小插曲感兴趣起来,问道,“先生,昨天那些都是什么人?”
“不知,不过不重要,都死了。”程砚秋沉声答道,那些人不过比常阳城外遇到的人稍微好一点,不过依旧是乌合之众,他连出手都不用,倒是出了点意外,本想是吓唬一下谢嫦,让她好对圣教更有些依附归属感,却没想到武幸也在房间内,白白经历了一场惊险。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发生的结果让程砚秋有些惊喜,武幸小小年纪临危不乱还能沉着冷静的反杀,简直让他喜出望外。
看着武幸期待的小脸,程砚秋这才反应过来武幸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原来是昨夜没有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