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发动车子,语气淡淡:“不听。”“那就算了,”任燃也不惊讶,眼皮慢慢合上,口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以后慢慢会有机会的……”“睡了?别睡啊,啧,”季灼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先告诉我你住的地方在哪里?”车厢里很快没了声音,任燃睡得很安静。“靠……”季灼仔细回忆了一下,但只回忆起任燃房子的大致方位,却不知道具体在哪儿,这就有些乌龙了。他想了想,拨通了章明辉的电话,但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有人接听。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困意涌上大脑,季灼也懒得再折腾,索性扭转车头,往自己家里开去。任燃的醉酒似乎很有规律,季灼把他弄下车,站在没有座位的地方时,他能短暂地清醒一小会儿,对着季灼半搂半抱,将身体重量压在季灼身上,脚步虚浮地上了楼。只是进门之后,季灼将人扶到客房时,不小心撞到了肩膀,当时便感觉到一股疼痛袭来,他稍稍蹙眉,没有理会。等到冲澡的时候照了下镜子,才发现后肩上紫了一块儿。但这跟之前手掌上的伤口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他就没管。翌日清晨,任燃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透白的窗帘轻扬,将他的视野晃出一片虚影。任燃揉了揉额角,倏地顿住,环顾下四周,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混沌的脑子飞快清醒,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季灼的家里睡了一晚上。尽管只是客房。房间的衣柜里有一些未剪吊牌的衣服,大概都是品牌方送来、还没来得及穿的,任燃拿了两件,洗澡换好,出了房间。主卧的房门还关着,季灼还没有起。任燃也不急,慢慢在四处闲逛着。季灼的房子是个平层,面积不大不小,但东西却没多少,装修也比较简洁,色调集中在黑白灰,看上去空荡荡的,有点冷清,没什么人气儿。厨房更是没有多少使用过的痕迹,冰箱里只有一包还没开过的意大利面和一瓶番茄肉酱,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便都是些酒水了。任燃从柜子里翻了两个锅出来,烧了水,将面条煮下去。锅子里冒泡的热气上涌,给冰冰凉凉的屋子增添了一抹温度。“你在干什么?”季灼的嗓音随着面锅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刚刚睡醒的脸还有些茫然,只是难得地在刚醒就闻到热腾腾的早饭香气,季灼的起床气神奇地消弭了一些。“煮面啊,”任燃动作自然,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丁点身在别人家的局促,“你家连鸡蛋和速冻饺子都没有,只能煮面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家里做饭,季灼的表情有些微妙:“在家里吃的话,我一般都点外卖。”“哦,怪不得。”“你酒醒了?”“都一个晚上了,哪能还没醒。”季灼心头一动:“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任燃看他一眼,口齿清晰:“章明辉给你打电话,你来outsider接了我,但是我在你车上睡着了,你大概没问到我家的地址,就把我带到你家来睡客房了,够完整吗?”季灼:“……”他不服,他刚刚存了一分揶揄的心思想看任燃笑话,可为什么任燃能记得喝醉之后的所有事,而自己对那晚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就记忆模糊了!季灼一言不发地走开。任燃憋笑:“……干嘛去?”“洗漱。”
番茄肉酱都是现成的,煮出来的味道很保险,不好不坏,跟平日里吃的一样,但季灼还是都给吃光了。任燃看他吃完,冷不伶仃来了句:“咱们两个都不会做饭。”季灼掀起眼皮:“所以?”“没什么,有点想得长远了。”任燃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季灼诧异地看他一眼,却见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置物柜上。确切地说,应该是落在置物柜上的相框里。“那是谁?”任燃好奇道。“我妈妈。”季灼神色淡淡,似乎不太愿意谈论。任燃眉头微蹙,不再追问,只是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美貌妇人,又看着神情冷然的季灼,他的心像是蓦地被针扎了一下。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问:“你今天早上有空吗?”“十一点之前都有空,你要干什么?”任燃嘴角扬起:“我给你做了早饭,忘记给我女儿买早饭了,能不能送我一程?”季灼愣住,眼神狐疑地扫视了他一通:“行啊。”他抱着茫然的情绪开了一路,直到在任燃的指挥下,车子开到了一家进口狗粮店。季灼:“……”任燃观察着他的表情,瞬间笑出了声:“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季灼嗤声:“你话都说成那样了,谁知道有别的意思。”他熄了车,正要开门下去,任燃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问:“说实话,当时听到我说女儿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季灼神色莫名地看过去,本以为任燃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人此时的表情和眼神却格外专注,定定地注视着他,眼中似乎涌动着一些很特殊的情绪。又是那一种季灼认为自己难以承担的眼神。手腕上的温度逐渐升高。季灼垂下眼,移开目光:“我懵了啊,能想什么?”顿了几秒,任燃才“切”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恢复如常,百无聊赖,松开他的手腕,似在抱怨:“你的反射弧比海市的海岸线都要长吧。”“不知道,没量过。”季灼下了车。任燃是狗粮店的常客,老板也认识他,见他来还有些惊讶:“任老板怎么亲自来了,来给橘子买饭?您发个微信我们直接给送您家里去啊,平时不都是……”“我再挑点其他东西。”任燃止住老板的话头,扭头果然看见季灼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似的。他一脸坦然,理直气壮:“不然怎么找借口让你送我?”又说这些让人无语的话。季灼眼角一抽,转头走开了。任燃拿了两袋常买的狗粮,又拿了几个狗狗玩的小玩具,季灼将他送到楼下的时候,他问:“要不要上去坐坐?”不等季灼开口,又道:“反正现在离十一点还有一小时,而且我都去你家了,礼尚往来一下,你也得去我家坐坐吧。”季灼不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是怎么‘礼尚往来’的。“来吧,橘子很可爱的。”任燃使出杀手锏。“……行啊。”季灼本人确实挺喜欢狗的,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