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至为什么要吃汤圆?他跟大房有什么恩怨?辩都不辩,抓着汤圆节吃。”
江老三不喜欢夏元仪说起余春至,他认为夏元仪是嫉妒。
今天却留了心。
“能有什么过节?他跟大房的人都不熟。”
夏元仪让他去问问。
“我们只是要了钱,那么多年都给了,爹娘还在府上供养着,大哥向来孝顺,不可能突然发难。他家小哥儿l招婿躲祸,我们也没强把人绑去。你官职尚在,他那赘婿才考上举人,怎么说都是跟我们缓和关系才是上策。”
过程中会吃些亏,为前程,又怎么不能忍一忍?
如今结了仇,他们不可能放过谢星珩。
夏元仪说:“把断亲书拿回来。今年家里开销大,万一大哥赌气不送银子,我们还有话说。”
江老三等了两天,算着断亲书该送去文书房存档了,就带着礼,去拜访京都府尹。
这种“家务事”,最好打点。
江老三怕事情不顺,带的礼很厚。
府尹看见他,就猜到了来意,礼都不看,只让他回。
“上面的人送来的,板上钉钉,改不了。”
上面的人,是他们官场的“黑话”,通常是说“宫里的人”。
江老三“嘿”一声。
他宫里也有人。
老太监在宫外有府邸,每月得假期才出来,只出来两天。
其他时候,江致宁都在府里干熬时辰。
江老三过来找他,见面就是要帮忙。
一定要黄公公亲自出马,给府尹那头递个口信,把断亲书拿回来。
江致宁嗤笑:“你没事也不会来找我。断亲就断亲了,还值得把他们找回来?他们都动用宫里的关系了,你看不清意思?”
江老三被他这样说,还得忍。
因为江致宁颇为“受宠”,在江府时,只是娇养,到了太监家,可谓是金尊玉贵。
府里上下个个乖服,黄公公的义子们,除却大内太监,还有东厂西厂的人,也对江致宁毕恭毕敬。
除了名声不好,这门亲事真是显贵。
可江致宁不满意。他不满意,江老三对着他,就弱气。
江致宁性情刁钻,善恶都在一念之间。万一跟黄公公吹了枕边风,整个江家都承受不住。
江老三吸了口气,轻声道:“他们侮辱你爹爹了。”
人都有软肋。
余春至为子铤而走险,江致宁又何尝不是孝顺孩子?
他眉头拧着,听江老三细说完,垂着眉眼道:“这件事你也有错。我为家里作出这么大的牺牲,你竟然看着我爹爹当众受辱……你来都来了,吃碗汤圆再走吧。”
断亲那天没吃到的汤圆,江老三在江致宁这里吃到了。
江致宁是被绑上花轿的,对江老三恨意十足。
“你不让我接走我爹爹,无非是想拿他威胁我,好让我不敢报复你。大事就算了,小事我可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