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弟子们脑中仍然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在一些晚上乖乖休息的同门不理解的眼神中他们目光呆滞,反应迟钝,表情麻木,恍若失魂。
然而这皆不是他们想这样的。实在是他们也想不到在这样治学严谨的宗门里也会发生这等事情。
在进入宗门之前,他们的爹娘都告诉他们,修真是件危险的事情,但入了千重门就等于挂上了平安锁。
千重门出门修行都会为弟子们选择合适的地方和任务,门内更有众多修为极高的长老和管事管理,并且宗门也严禁私斗,可现在看来,原来这里也不安全啊!
一想到自己宗门里有个这般同门,众位弟子便觉得害怕。犹豫着是否要将此事告知掌门,然而那样他们又该怎样解释他们为何在那个时刻出现在现场,还正好看见呢?
弟子们心下纠结,他们深知,此事若是说出去了一定会受惩罚,若是不说,那位同门也不知晓他们知道这件事。
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知道。明明也不见得其他人说出来。
弟子们纠结之下,最终还是沉默着。
相比于其他人的放弃,窦成业和秦昱则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人皆为那人的心狠而心惊,作为约架的两个人,他们自认为自己是现场唯一的证人。如果他们不说出来,那这位悄悄杀了同门的弟子就会逃脱,而那位被杀死的同门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人世而无人知晓真相。
窦成业和秦昱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心情复杂起来。
昨晚池掌门分明也来了,究竟抓到那个人没有?可今日看起来脸色那样正常,是根本没抓到,也不知道事情真相吗?
秦昱和窦成业双双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前方。
池焕苏被两人盯着,耳边是师兄的打趣,他心情大好。
这两个主犯可终于知道错了,也不枉昨夜他和师兄留到那般晚特意为他们做局。不给他们个深刻的教训,那就太辜负他们的用心了。
江卿濡撺掇着:“师弟,讲学快结束的时候不妨再讲两句昨晚的事情,吓吓弟子们,顺便给他们加深下印象,牢记门规。”
池焕苏无声点头,应下大师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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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堂课索然无味,下方的弟子和讲学的讲师全都各有心思。
就连旁边没参与也不知情昨夜发生了什么的弟子看见室内那般多弟子不对劲,也隐约感觉到了奇怪。
讲学快结束的时候,池焕苏面色严肃,站在前方严厉说:“众位弟子天黑后莫要出门,尤其不要前往树林之类夜深人静巡逻很久才过一次的地方。”
这提点了却又未说清楚原因的话语令去过没去过的弟子们都心中一惊。去过的弟子们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看前方,而没去过的弟子则四下张望,只想知道有没有人能告诉自己究竟树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昱和窦成业双双露出复杂的眼神。
要说吗?真的要说吗?
窦成业扭头羡慕地盯着秦昱的后脑勺,心想:真好啊,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转念又一想:真是可恶,自己不去,罪都他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