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平轻哼一声,似是看破了她顺从后的居心叵测,“今后若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入慈康斋半步。”不进慈康斋,如何与老太太陈情?温萦柔心中急恼了起来,一双美目沾了些火苗,声音比平常高了几分道,“奴婢知惹了二爷不快,可这事儿本就是三岔口相打,一场误会。”她想起昨夜之事,音调又怯怯低了下去,“更…何况,昨夜…昨夜并非是奴婢不愿,二爷何故还要如此为难?奴婢今晨来,就是想澄清一番,求老太太收回成命调离青竹院的。”毫无威胁的小奶猫呲牙裂嘴起来,也是新鲜得很。估计是觉得扮柔弱不管用了,如今娇蛮起来了。他显然没将这小小凶相放在眼里,语调上扬“哦”了一声,慢慢昂了昂头,“我青竹院岂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了。”嘲讽他显然没将这小小凶相放在眼里,语调上扬“哦”了一声,慢慢昂了昂头,“我青竹院岂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了。”这话言之凿凿,听着无半分回旋余地。温萦柔憋着一股火气无处抒发,脸蛋被憋得通红。但现在不是置气之时,她深呼吸一口,低声道,“二爷金尊玉贵,衣食住行事事紧要,奴婢自知蠢笨,亦身无所长,未曾服侍过贵人,恐惹了二爷腻烦,这才想要申请调离。求爷允准。”她听府中的人说,以往那些被塞进青竹院的女子,若是不合宋楚平的心意,短则半月,长则两月,必定会被调离清竹院,又或者赠笔不菲的银子,发落回原籍。如今不过提前些,他为何又要扣住她?宋楚平断不会如她愿,只抬眼瞧了她一眼,淡淡道,“爷向来说一不二,此事休要再提。”说罢,便要甩袖侧身离去。温萦柔急了。她本就对他心怀惧意,不敢亲近,若再要日日对着他,如惊弓之鸟般活着,那她还不如死个痛快!她咬了咬牙根,颤着心尖问道,“爷昨夜并未勉强奴婢侍寝,何故要在此事上为难奴婢?”这声音不大,却激鸣破裂,嗓中含了些颤栗孤勇。宋楚平的身姿顿住,眸光一骤。她还有胆子提昨夜!若不是她用了那般下作的勾引手段,他怎会浴在冷水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能消了□□?他扭转头,眼眸中泛起了丝寒光,“你昨夜摆出一副贞洁烈妇脸,坏了爷兴致在前。”“如今违逆爷在后。”“怎得?”他镀步迈下台阶,泰山嶙峋般的身姿倾轧过来,伸臂抬手,掐住了她娇嫩如玉的面颊,眯眼道,“莫非你真当爷是个没脾气的?”“还是说,你仗着救了老太太一命,有恃无恐了?”他裹挟着身上独有的麝香味,与满带威胁的话语声朝她袭来,似一头刚睡醒,慵懒着亮出利爪的野兽,混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她不禁一阵腿软,吓得瞳仁微震,他冷峻的面庞就在眼前,竟逃无可逃。巴掌大的脸就被他擒在掌中,她眼中泛泪,微嘟凸起的唇部,一张一合道,“奴……奴婢不敢……”她气急之下,骨子里的现代思维作祟起来。她方才竟在和他理论?她为奴,他是主。就算没有签死契,他按死她,也如同按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这一刻,她才真正深切感受到古代社会封建制度的荼毒碾压!她眼中那丝灵动的火苗,似是被土覆过,化为死灰,眼神如摄政王府的下人的已无二般,尽是卑躬屈膝,求饶惧怕。她这样颤颤的声调,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禁又让他想起了昨夜……瞬间,她的冰肌玉骨,她的潸然泪下,她的委屈求全,尽数在他脑中浮现……他骨节分明的手掌,骤然卸了力,从她的脸颊撤下。敛了身上的气焰,似未流露出过一丝情绪般,他又恢复了那个在内宅中,公正严明的掌家人。“罢了,回青竹院,听侯吩咐。”她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未瘫在地上,认命低下了头颅,抿了抿唇,“是。”*银杏知冬,染黄的叶片皆随风落下,没过了几日,摄政王府中的银杏树已经全都光秃,透出些寂寥来。慈康斋的东南角的小门,“吱呀”一开,衣着绸缎,头戴珠翠的温萦柔,挂着笑脸走了出来。王嬷嬷与另一捧着赏赐,满脸恭敬的婢女紧随其后。王嬷嬷拉过温萦柔的手,笑道,“秋兰,你方才同老太太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二爷最近忙于朝政,无暇顾及你,但你大可以主动热烈些,男怕痴情女怕缠,绝非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