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里的鬼都是死在那里的魂,我莫名其妙被拉进那里,有双手捂在我的脸上越来越紧……我觉得我要死掉的时候,忽然!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充值成功……”
“我用你的账号充了五块钱,我以为那样你能回来。”
“所以!”余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
“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拼命向你求救!”
我想到真正管理员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不知不觉说了出来:“保证他的生命值。”
“什么?”余迹没明白我突然说这样一句话,凑近又问了一遍。
“在我充值后,真正的管理员告诉我,让我保证你的生命值,也就是说——在你来到这里以后,如果账号再次充值,那就是你的生命值。”
余迹紧皱着眉头,努力消化我这番推断。
这时,坐在主播旁边的女孩——甜梦,怪异的转过头来,嘴角扬起暧昧的弧度,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说道:“嘘,车要开咯,记得系好安全的,不然的话……掉下去,哈哈哈。”
说完便缓缓转回了脑袋,视线却意味深长的在我身上停顿了一秒钟,我却现,她并不是半个身体转过来,而是脖子上的头硬生生转了一百八十度!
可惜她的声音太轻,处于惊慌状态下尖叫的人很少听到,余迹匆忙地扣紧那个像木桩一样的锁柱,如同一般游乐园的防护措施一样紧紧摁在身上,来不及多问,机械的声音从第一排的主播嘴里出。
“车了,祝我旅途愉快吧!”
9
话音刚落,起点的红灯霎时间熄灭,绿灯亮起,车身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尖叫声交织一片,不仅是因为致命弯道的刺激,还有之前完全没有理会甜梦话语的人,他们认为那根木桩没什么用,车飞开出,他们就像纸袋一样被甩出去掉落在地上,绝对的高度和度之下,被活生生摔成一滩肉泥!
有人麻木的看清了他们的惨状,甚至有人牢牢扣着木桩,却依旧被甩出去挂在车身半空,一圈又一圈的驾驶下被一下又一下极撞击在周围的树干、建筑上,最后能看清的只有染血的衣角和残肢挂在车边。
我和余迹死死抓在木桩上,迎面凉风如潮水般灌进我的衣领,将我的衣服撑成一块气球形的布,不断翻转加的冲击产生剧烈的眩晕感,寸寸碾磨过我的理智,诱使着我松手轻轻摸一下额角,仿佛下意识的揉一揉就能好。
“你想死吗秦疏!抓紧啊!”
耳畔风声凛冽呼啸着,余迹嘶吼地摁住我的手指,一并抓在木桩上,我却像隔着一层薄雾听不清他的话语。
逐渐,我感觉不到极颠倒的弯道,甚至风吹在脸上也隔了一层遮挡物,我看不清眼前飞变化的景象,扣在身上的木桩像是禁锢着什么的障碍物,我下意识想要推开,它却死死地坠在身前。
过山车的全程格外漫长,而这仅仅走到一半,就在前面不远处是整个全程的最高点,我试着挣脱这种无力感,却抬眼看到最前面的主播在剧烈的颤抖,我的视线很模糊,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是不是重影,主播不再模仿机器的机械音聊天,而是用一种惊惧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在喊救命。
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慢慢推开了身上的木桩,在急的项目下仍然稳稳地坐在座位上,完全忽视了任何重力因素,他的手臂慢慢抬起,而我的双臂竟然跟随他的动作一样,摊开,慢慢抬起,迈左腿站立,右腿支撑。
此时我身上的木桩仿佛自动切割成为两段,看不见旁边余迹的踪影,像是置身一团雾霭间,只有主播一举一动操纵着我的动作,我们站到座位上,随着转弯颠倒俯瞰旋转的世界,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逐渐变大,有人在说:“跳下去、跳下去!”
即将到达最高点时,我跟随主播站在座位上张开双臂,这时,我看到他脖子后面似乎细细连接着几根丝线,其中一根丝线一动,他的左腿微微使力一蹬。
我的左腿也跟着微微弯曲,就在蹬下去的瞬间,耳边有个机械的声音响起:充值成功。
主播猛然间回头看向我,我的思绪像是被棉花完全笼罩,全然失去思考能力,不足以消化这四个字。
不过转瞬间,我眼前的白雾消散,从站在座位上忽然变成了坐回原来的位置,余迹的手死命摁在我的手上,木桩摇摇欲动,他的半边身子几乎要飞出去。
我的脑海挤进强烈的晕眩,眼睛一眨,过山车蓄力冲上最高点,却因惯性停留,车上仅剩我和余迹,最前面主播仍然站在座位上,第一排的木桩消失,就在最高点停顿的这两三秒钟里,随着过山车再次滑行坠落,他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
我几乎是下意识拉着余迹死死扒住木桩,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凉风硬生生割裂出血红色的伤口,余迹衣服被撕了几个不规则的口,嘴唇皲裂,他仅是凭着本能将木桩当成了救命稻草。
而那主播坠落的度甚至过了过山车,像一片树叶般飘落,精准的摔在轨道上,来不及惊呼,高运转的过山车便直直碾过去,快疾驰下溅起血红色肉泥,狠狠甩在脸颊上,那温热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我甚至能感受到类似骨头被磨碎的渣粒。
1o
过山车到站。
缓缓驶进最开始的起点。
“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嘛……”
“刚开始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
“哈哈,我可以再来十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