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家那位玩味十足地取笑:“弈明,你憋那么多年,没憋出个心理变态吧?”唐飞不依不饶看向檀弈明,似乎有股执念一般:“檀弈明,你今天就说清楚,你对顾澜到底只是玩玩,还是认真的?你要是不在乎了,我们也不用搞言烬息了。”顾澜这时又把牌面往桌上一推:“我又糊了。自摸杠开,八个花。”唐飞心神瞬间被拉回到牌上,眉毛一跳:“操,这什么牌运!”陆浚端着柠檬水回来,放下,连忙给顾澜揉肩捶背:“哥,你这双手是被麻将之神吻过的啊!”顾澜笑眯眯等收钱:“还好还好。”檀弈明看了一眼顾澜面前那副牌,花色大小摆放的顺序太像某人的风格。麻将花色除了“中”、“发”、“白”跟十二个“花”,有四种花色——筒子、梭子、万子和东南西北风。每个人理牌的习惯不同,有喜欢按花色分类摆整齐的,也有按“和牌”的牌形来摆的。牌风为人品性情的折射,可以说极为个人化。牌桌上千万种品性,难见相似的风骨。檀弈明干脆趁此机会略过了唐飞的诘问,转而道:“小楚,你拍了六年的戏,一直没演上过正角吗?”顾澜心不在焉应付道:“是呀。”他顿了顿,又情不自禁地发自内心道,“我好想演个像样点的角色。”唐飞仿佛是翻了哪门子的醋坛子,跟他杠上了:“演技不行,当然演不上像样的角色。”顾澜手势老练地盲捻着牌,敲到牌形末尾上,手指尖点着那张牌若有所思,一心二用道:“要是哪里有试镜的机会,让我证明下,我的演技还是可以的。”檀弈明顺水推舟道:“我这里有机会,你愿不愿意来?”顾澜打牌的手不自然地停顿了下,像是短暂的思考滞顿:“你这边……”小老板在他身后猛给暗示,让他快讨好檀总。檀弈明一向没什么大老板的威严距离,面色慈祥,若似漫不经心道:“我原来是正在考虑席致远,听说你是他的裸戏替身,虽然在剧组里只拍他的激情戏替身部分,但和言烬息搭档,也毫不怯场紧张。我看过一些明星拍大导演的床戏,其实没那么好驾驭。”“据说很多商业片演员,即便是像席致远那种资历的,跟言烬息一起拍戏,也难免紧张,发挥失常。”“我们公司投资《宫墙花》这部剧,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借此考察挖掘有潜力的艺人来培养。”“不过,”檀弈明平易近人地说到这,忽然语气一转,“你要是想到顶星来,我要的不光是你拍戏给公司赚钱。本来合同上,你这个人已经给我了,我想当面问问你的意愿,我比较喜欢两厢情愿。”唐飞听得气不过道:“檀弈明,你!”檀弈明一双温和平静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顾澜,耐心等着回答。就在这时候,顾澜再次把面前的牌一推:“不好意思,我又糊了。”唐飞:“……操……”这莫名熟悉的被支配的恐惧……唐飞不由自主瞥了瞥檀弈明的脸色。檀弈明哑然失色:“……好牌运。”“牌运一向这么好,可惜了,用不到檀先生好意给的本金。”顾澜轻飘飘转向身后的老板,“违约的部分够还了吗?已经有两百万了。”小老板神情复杂地猛擦汗:“……你再,努力下要不。”“是吗?原来我这么贵呀。”檀弈明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套房的隔音是相当好的,外面就算山崩海啸都未必听得到。大门这时忽然被轰然撞开,力道之大,似乎连门锁都直接阵亡退役。一人直闯入内,后面尾随着阻拦不及慌慌张张的西装侍者。“檀先生,对不起!惊扰你们了!他……他是……”言烬息几步就到了顾澜身边。桌上的残局还遗留在那,顾澜抬头,被他惊天动地的气势震得惊讶万分望着他。实在是这里本是高档豪奢的场所,往来皆是有头有脸的人,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不太可能发生有人踢门入室砸馆子这种事。除了那些有权有势的,进来这的普通人,都是听天命任摆布的份。言烬息恐怕弄出了很大阵仗,才能进到这里。或许他的背景了得,以至于侍员不敢鲁莽阻拦他。他气息有点乱,一下子还平复不下来,通红的两眼就好像被谁欺负惨了似的…………紧紧盯着顾澜,脸色微微涨红,红到了耳根,有点恼羞成怒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就那么沉默看着顾澜,一时也不言语。顾澜有一秒钟快要以为自己怎么了言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