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你别激动……”“你先告诉我,你娘到底有没有在你身上绘制过乾坤宝图?!”“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她告诉我说是护身符文……阿迟!你冷静些!”“我怎么冷静??迷情花,迷情花……三水,你知不知道迷情花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迷情花……”迟鹤亭焦躁不已,险些失手打翻了茶水。顾渺有些不解,道:“可平日里我身上也没见有什么图,否则你怎会不知道?”“三水,你不明白。迷情花汁绘制的文身,只有在……在意乱情迷,情动到极致时才会浮现出来。”迟鹤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尽量把辞措得委婉含蓄,免得吓到他,“对一般人而言,一剂烈性春药足矣。但是三水,你还记得么?之前在乌宁,春药对你不起作用。也就是说,若乾坤宝图果真在你身上,想得到宝图就只能……只能……”“只能行云雨之事。”顾渺冷静地接了过来。迟鹤亭没忍住,一脚踢翻了矮几,任由那两只茶盏稀里哗啦摔碎在地。“阿迟,没事的,我又不会……”顾渺正想安抚几句,忽然被搂入怀里,同时感到肩膀处晕开一抹湿热。迟鹤亭把脸埋在他的发丝间,嗓音微微发颤,近乎恐惧道:“宝图的秘密……绝不能让玄宗知晓,绝不能让他们知道……那是用迷情花汁绘制的。”三日之期转眼而至。天水镇别院里,江无昼几乎是被拖着进了东厢房,红肿着半张脸,看起来着实凄惨。这厢房似乎被人收拾过,纤尘不染,还多了张格格不入的红木案几。案几不大,上面摆着一面铜镜,一只木盒,还有许多精致的瓶瓶罐罐,瞧着像是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江无昼粗略地扫了两眼,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方怀远掀开那只木盒盖,露出一张轻薄如蝉翼的面具,“我记得晌清欢曾去过松山,随后赤蝶便当着许多人的面,不费吹灰之力离开了松山,消失无踪。那么多人竟全部追丢了,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的易容之术能办到。”江无昼默然。“既然你帮过赤蝶,那想必是认识的。我还从未见过他的模样,你扮一次给我看看。”方怀远道,“我手头有解药,能彻底解了你身上的毒。满足了本少主的好奇心,便放你走。怎样?”“……”江无昼有些迷茫,“你为何想看他?”“无关的事情,少问东问西。”方怀远瞥了眼他的手,“本少主耐心有限,若你还想保住那只能画出千张容颜的巧手,最好别再说出半个‘不’字。”“易容成赤蝶倒简单,但人皮面具要依据骨相再调整过,还需要准备几样东西。”江无昼见他态度还算不错,试着商量道,“你把东西备齐,再给我大约三日时间。”方怀远眉毛一拧又要发怒,道:“三天?你想耍什么花样……”“我的脸还没消肿。”江无昼平静道,“你刚扇的。”方怀远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许久,他才悻悻地甩袖道:“那便给你三日,一天多的都没有!少了哪些东西,写下来,快点儿!”江无昼拿过一支描眉笔,动作不太利索地写了几行字,递给他,不卑不亢道:“你几时送来,我便几时动工。”“知道了。哼,三日后若是又找什么借口,休怪我不客气!”看门的老头儿颤颤巍巍地将方怀远送出了宅院,岑熙立刻摸到东厢房,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挤进去,道:“无昼哥,哥……”“我没事,进来吧。”“幸好幸好。那混账拽着你出去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个半死。”岑熙抱着药箱大大松了口气,一抬头,又愤怒得像只炸尾巴的小公鸡,“他打你了!?”“只是挨了一巴掌,有点肿。”“你坐下,我瞧瞧。”岑熙仔细地检查了下他的眼睛和耳朵有无出血,恼怒地嘀嘀咕咕道,“他肯定是记恨之前被晌清欢骂的那一顿,想着要找回场子,结果吃苦头的倒成了你。欺软怕硬,真不是个东西!哎……唔,幸好,没出血,只是肿了。”江无昼顺手揉了下他的头发,道:“莫一惊一乍,本来就没多大事。”“什么叫没多大事?换做是我,非得记恨他八辈祖宗!”岑熙愤愤道,“拼了命也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然后死在这里?”“不蒸馒头争口气……唉哟!”江无昼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瓜,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被逐出药王谷,不会也是争口气争来的吧?”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