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学东西可快了,以前师父都经常夸……咳咳咳,好多粉末……呕,这个胭脂是不是香过头了!阿嚏!诶诶诶翻了……”岑小大夫的易容技术实在拙劣,又没甚天赋,在白衣无面一对一的悉心指导下,依然不得要领。最终出来的那古怪模样差点把江无昼给呛到。他放下碗,叹了口气,道:“笔给我,我来。”“啊?”岑熙迟疑地瞅了眼他裹满纱布的双手,“你的手在抖……”“那也比你强。”“……”如今江无昼画不了太过细微的地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发型上下了点功夫。两人折腾了一早上,岑熙抱着铜镜,左看右看,满意得很:“不错,真不错。我觉得我会了。”“……切记莫沾水。现在天气冷,不容易出汗,你小心些便可以撑过这几日。”“知道了知道了。”岑熙把那些瓶瓶罐罐藏进床底下,“哥,你打算怎么逃出去?”“养好伤,再骗来解药。离开此地并不难,方怀远还不足为虑。”江无昼沉吟道,“难只难在……有飞花阁与白云派在,我逃不出平微州。”岑熙建议道:“可以易容啊。”“易容的材料并不好弄,改头换面要以人皮面具为基础。他们既然要找我,那种东西的来源,只怕早被飞花阁盯紧了。”岑熙迷茫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道:“这样随便画两下不行么?”“你那仅仅是略微调整,细看之下,还留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是方怀远跟你不熟悉,认不得。”江无昼冷笑,“至于我,别说容貌相似,哪怕只有一只眼睛相似,也会被抓去飞花阁细细鉴别一番。”“那我先给你争取点养伤的时间,其余再说……”外头忽然传来响动,似是有人进入。两人对视一眼,江无昼飞快盖上被子躺好,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岑熙则暗暗酝酿,待到房门一被推开,猛地扑倒方怀远脚下,抱紧大腿,气沉丹田,嗷一嗓子道:“不好了!”作者有话说:岑小大夫真的很小,大概十五六岁吧,比无昼小了差不多十岁,所以叫哥叫得很顺溜~方怀远被他浮夸的演技震住了:“怎、怎么了?”岑熙假意抹了把眼泪:“那位公子内伤太重,我用参片给吊住了命,至今还没醒来。”“内伤太重?”方怀远绕过他,走近床边打量一番,伸手便想把人拽起来瞧瞧,“这不还在喘气儿吗?”“哎,别碰他!呃、就是……我守了一宿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要是随便乱动又伤着了,那可神仙也难救了!”岑熙反正也不要脸了,胡乱编了个理由,扑通跪倒在地,凄凄切切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高抬贵手……”方怀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江无昼成了个碰不得的瓷娃娃,只得缩回手,问道:“几时能醒?醒了你就可以滚了。”“三天!”岑熙眼睛一亮,“三天便能醒。只是这伤得好生休养一番,半个月后保证活蹦乱跳不留一丁点儿毛病!爷,要不您三日后再来?”方怀远摸摸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行。”“哎!等等!”岑熙拽住他的袖子,露出讨好的笑容,“那解药……”“解药没有,等他醒了我再给你,先吃这个凑活。”方怀远随手倒出两粒药丸,往他手心里一拍,朝床边努努嘴,“记得分一粒给他。”“啊?哦,好嘞。”等方怀远走后,岑熙小心地护着那两粒药丸,凑到江无昼身边,不安道:“无昼哥,他也给你吃了这药?这东西容易解么?迟兄远在阙月山,虽然我已想办法送信给他,但也不知他在做甚,赶不赶得回来……”江无昼睁开眼,瞄过那两颗药丸,道:“这是玄宗的毒物,你说容易不容易?不过,我虽然受制于他,但一开始的毒不是他下的。”“除了方怀远,还有谁能弄到玄宗的东西?”“晌清欢。”岑熙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药丸弄掉了:“晌、晌清欢???”“先不说这个。”江无昼不愿多提,岔开话头道,“三日后,方怀远多半又会来逼我。我先假意应下,且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吧。”玉龙山脉深处。迟某人正捧着一本笔记,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什么,依葫芦画瓢地拨动着墙上的九把环形锁。前些日,他们无意中发现了藏顶层壁画附近的这个机关锁,据顾渺回忆,这锁背后极为可能藏有乾坤宝图。两人一番商量后,决意打开看看。只听“咔咔”两下,那九把锁缓缓归位,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