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琇心里骂了声晦气,面上强颜欢笑:“八妹怎么有空过来?”秦翡抱着手,侧头瞄了眼跪得齐齐整整的老嬷嬷们,“一大早上的就开例会了,你这样不会讨员工喜欢的。”秦琇蹙眉,瞧女子缓缓走到院中的桌子边,低头去看那杯山参茶。“这是参茶?”秦琇眯起眼,瞧着这人预感不好,“是,我见顾姑娘身子不好,总生病,就给她准备了这个。”秦翡端起参茶,细嗅了口,“味儿不对啊。”秦琇睁大了眼,“怎么可能,妹妹这是何意?难不成我是那种下毒害人的腌臜货色?”秦翡抬眉,转过来,笑盈盈地看了秦琇半晌,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是说,你的山参太次了,不如我宫中的味道正,姐姐乱说什么呢?我何时说你下毒害人了?”秦琇咽了口唾沫,“我宫中的山参都是母妃给的,她自然不会给差的,妹妹这话说得不好,怎么就比不上你宫里的了。”“比不比得上,尝一口不就知道了。”秦翡将参茶端到嘴边,顾念连忙拦住她,“殿下,别喝。”秦琇眯起眼,强装镇定,“八妹,这本是准备给顾姑娘的,你若是要喝,不如再给你备一杯。”“谁说我要喝了?”秦翡面不改色,端着参茶走到秦琇面前,“我身子向来康健,你不是身子差?你来喝一口。”秦琇的那些把戏向来是明显得很,要说这参茶里没东西,她是把名字倒过来都不信。加之原书里对于秦琇这个人的描写,恶毒归恶毒,计谋算不得高明。顾念最后败在秦琇手里,也不是因为这人有多聪慧,纯纯是因为宋京澜为了皇位故意宠爱秦琇,而顾念此人又将情爱看得太重。而且作者对于宋京澜也是偏袒的,描写上写尽了宋京澜的无可奈何,将他对皇位的渴望和贪婪还归功了一部分在女主身上,言述宋京澜想当皇帝也是希望给顾念更安稳的日子。却没想到一味偏袒,却害死了顾念。“我…这是给顾姑娘准备的,我如何能喝。”秦琇往后退了两步。秦翡啧了两声:“姐姐,你方才还说顾念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请人喝茶得先给自己备一杯吗?不懂礼貌。”话音落下,秦翡更近两步,一只手钳住秦琇的手臂,不让人后退,“来,你先补补。”“不,我不要。”秦琇想往后退,却意外发现秦翡力气大得吓人,不管她如何挣扎,都脱离不了她的掌控。“你松手。”秦翡佯装讶异,“你说什么?要妹妹亲手喂你?真是爱撒娇,来,张嘴。”秦琇紧紧闭着嘴巴,撇开脑袋的同时对身后跪了一排的老嬷嬷命令:“还不快起来,将八公主拖走。”“……”老嬷嬷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秦翡那个小霸王,犹犹豫豫地不敢起身。“方才三公主还让你们给顾姑娘展示规矩,现在规矩还没有展示完,你们就打算起身,不好吧?”秦翡回头,语气无疑是威胁。“别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秦琇喊了出来:“谁再愣着,就都赶出毓秀宫,发配到宫女院去。”宫女院专门负责管理宫女事务,宫女若是犯了严重错误,便会发配到那个地方,受更严格的看管和惩处,甚至有不少宫女不堪重负,在里头悬梁自尽的都不在是少数。老嬷嬷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宫中老人了,自然不愿意受这个磋磨,纷纷起身拽住秦翡。“都放开殿下。”顾念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性情素来也是温温柔柔的,见秦翡被几个老嬷嬷拉扯,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冲上来帮秦翡拦住那些老嬷嬷。“都给我撒开啊。”秦翡回头警示那些扒拉她的老嬷嬷,“得罪我的后果,心里没点数?”老嬷嬷们欲哭无泪,她们何曾想要得罪这个小霸王,可若是沦落到宫女院,她们这一大把年纪,肯定挨不住。秦琇这边手臂还被秦翡抓着,没忍住薅住了秦翡的头发。“扯头发是吧?”秦翡气笑了,懒得跟身后几个婆子计较,一把甩开她们,就要冲秦琇来。秦琇见状连忙捂住胸口,两眼一翻,晕在了地上。“不好,三公主心疾犯了,快、快传太医。”“快传太医!”老嬷嬷们拥作一团,场面一度混乱。“都给老娘站着,不用找太医,老娘就是神医在世。”秦翡撸起袖子,拿过参茶就要捏住秦琇的嘴往里灌,“正好姐姐心疾犯了,我来给姐姐治治病,你这参茶这么好,别说是晕过去了,就算是姐姐命悬一线,我都能给你救回来。”“秦翡!住手!”只听毓秀宫门口传来一道沉喝。秦帝怒不可遏,站在他边上的分别是岑鹤珏和宋京澜,正好瞧见了秦翡张牙舞爪给秦琇灌参茶的刁蛮模样。“你这是要造反!”,!秦帝一来,秦琇当即转醒,猛地一下起身直接撞翻了秦翡手里的参茶,朝秦帝踉踉跄跄爬过去。“父皇,救命——”“我擦,这么大牛劲。”秦翡一个习武之人都险些被撞翻,手肘撑地,被顾念扶了起来。“殿下没事吧?”顾念担心地查看秦翡的状态。“无妨。”秦翡摇头。“你当然没事了。”秦帝叉着腰,宛若恨铁不成钢,“阿翡啊阿翡,你瞧瞧,你将你姐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还像个人吗?”那也要秦琇做的是人事。秦翡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伸手抹了把眼睛,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根,在顾念惊讶的目光中,轰然倒地,“冤枉啊——”岑鹤珏听到这哭喊声,没忍住往后退了两步。“父皇,你只管姐姐不像人样,却不知道方才是我要救姐姐的命啊。”秦翡抽噎着小跑过去,抓住秦帝的衣角,“父皇明察秋毫,方才姐姐险些死了,都是因为儿臣,她才起死回生过来。”秦琇瞪大了眼,只叹好一招恶人先告状。“妹妹胡说什么?方才明明是你逼我……”“我逼你什么?”秦翡滑跪在秦帝面前,攥住男人的裤腿,面上表情委屈,抢先打断:“方才,顾姑娘进宫来瞧我,在宝华宫坐了一会儿,就被三姐姐喊来了毓秀宫。”“我思来想去,顾姑娘身子不好,病又才刚好,她好歹是进宫来看我的,我得尽地主之谊,确保顾姑娘能够平平安安出宫。”“结果我刚来毓秀宫,就瞧见三姐姐指挥老嬷嬷们跪成了一排,要教顾姑娘规矩,人顾姑娘是儿臣的朋友,本以为是顾姑娘哪里得罪了三姐姐,我想着代顾姑娘给三姐姐赔个不是。”“不成想,竟然将三姐姐得罪了,她还突发了心疾,我瞧桌上有参茶,一问是三姐姐给顾姑娘备的参茶,我想着,郑妃娘娘的东西惯来是好的,想拿那山参茶给三姐姐灌下去,吊着一口气。”秦帝听了这话,表情变了又变。秦琇将中年男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顿感不妙,打断秦翡:“妹妹何必如此胡诌。”“我胡诌?”秦翡险些笑场,从方才与秦琇一般无二的跪姿,转而直接坐在了大腿根上,“秦琇,我问你,方才那参茶是不是你给顾念准备的?”秦琇嘴唇动了动,“是又如何。”“那顾念是不是你叫来毓秀宫的?”秦翡又问。秦琇深吸一口气:“我喊顾姑娘来,是打听到妹妹你总折磨顾姑娘,让她给你做糕点吃,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出身相府,给你做糕点,岂不是侮辱人家吗?”顾念惊讶,“根本不是三公主你嘴里说的这回事。”宋京澜蹙眉,给顾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多管闲事。顾念未曾犹豫,打算跪在秦帝面前,被秦翡拦住,“你别动。”“我嘴馋,让顾念给我做糕点这事儿是真的。”秦翡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话锋一转:“但那是因为我想要学着给岑少师做糕点,这才让顾念多指点我一下。”岑鹤珏从女子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眸底微动,静静看秦翡演戏。“倒是姐姐你,我跟着顾念学做糕点送给岑少师,你心生嫉妒,惦记着我的未婚夫婿,从中捣乱,生生将顾念从我宫中带走,如今还颠倒黑白,那杯参茶分明是我用来给你救命的,却让你说成了害你。”秦翡心痛地指着秦琇。秦帝一听这事儿扯上了岑鹤珏,心里也不由多跳了几下,只觉不妙,“秦翡,你胡乱说些什么,你姐姐如何会惦记少师,快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秦翡一说起这事儿好像来了劲,一脸埋怨地瞪着秦琇,“你和鹤珏在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我都一清二楚,秦琇,你好歹是我姐姐,不顾咱们血脉相连就算了,还想染指我秦翡的男人,我绝不允许。”“你胡说八道!”秦琇这回当真是急了,涨红着脸,怒视秦翡,“我才没有惦记岑少师,你自己心里龌龊,看谁都龌龊。”“还说没有,非得让我说得一清二楚是吧?”秦翡抚了抚胸口,像是压制住自己的一腔怒火,“你当时在顾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鹤珏敬茶那事儿,逼他喝你的茶,你说,有没有这回事儿。”秦琇下意识看向宋京澜,“我、我不是这个……”“你就说有没有。”秦翡质问。“是。”秦琇强装镇定,“但我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岑少师是我们的老师,难道我敬杯茶给他有问题吗?”秦帝最害怕秦琇和岑鹤珏扯上关系,帮腔道:“秦翡,一杯茶而已,你就别无理取闹了。”“儿臣无理取闹?”秦翡站起身来,走到秦帝跟前,“父皇,我知道了。”秦帝咽了口唾沫,“你知道什么了?”秦翡义正言辞:“你就是后悔将岑家这桩婚事给我了,现在想反悔,让三姐姐得了这桩婚事去,是不是?”,!秦帝怒目圆睁,“你在这儿大放什么厥词,子虚乌有的事情,朕既然许了你和岑家的婚事,如何还会反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秦翡一脸笃定。秦帝都要疯了,“你又知道什么了?”她面向秦琇,犹如包拯断案,“父皇定下了我同少师的婚约,反悔不了,但是你又对少师起了贼心,所以想要在我和少师成婚前勾引少师,让他改变心意,娶你对不对?”秦琇脑子都要昏掉了,“胡说!你胡说!”“那就是你想要和我一同嫁进岑家,共侍一夫,是不是?”秦翡跑到岑鹤珏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跺脚道:“少师,你说句话呀。”岑鹤珏眯起眼,“殿下想让臣说什么。”“那你说,我和秦琇要是都要嫁给你,你选谁?”秦翡瞪着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你大胆说,今日你若是要娶秦琇,我就大大方方同岑家退婚,成人之美。”秦帝险些两眼一黑,往后倒了两步,勉强靠着门站好,“你休要胡闹。”“强扭的瓜不甜,儿臣不是那种强求旁人的人。”秦翡道。秦帝诧异,“你不是吗?”秦翡:“……”“左右儿臣今日是要问出一个结果的。”秦翡咬住唇瓣,两眼憋得通红,“今日这婚事还成不成,全凭少师一句话,要么娶秦琇,要么娶我。”旁人看不懂,岑鹤珏却瞧得明白,秦翡分明就是在搅浑水。这姑娘狡猾得很。方才她和秦琇的矛盾若是真论起来,只怕就是她的错,所以她现在转而拿捏秦帝的软处,以此来转移二人的注意力,借机逼秦帝和秦琇服软。而他就是她借刀杀人的那把利刃。“你真想让我说?”岑鹤珏淡淡地看向秦翡。“不不不。”秦帝出声制止:“这婚姻大事,岂是能儿戏的,鹤珏,你就当她在胡闹。”宋京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适时出口:“我瞧八公主倒是言之凿凿,瞧上去,不像是子虚乌有的事啊,外头的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一些,难不成,少师真心求娶之人不是八公主,而是三公主?”秦琇听到心上人说了这话,一刹那便面如死灰,“京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同少师之间的关系。”宋京澜其实根本不在意岑鹤珏:()登鹤台,奸臣他步步紧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