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野对他瞪眼睛说,“你没见过方便面啊?”
“没见过!”拉得透透的常在峰饿得不行,“野哥你别秃噜了,给我留点儿。”
林天野转过些身护住面锅,“留个屁……”
常在峰起身就抢。
“哎?哎?”林天野怕洒了汤,使劲儿喊道,“我揍你啊!”
常在峰不怕揍,硬生生地拽过锅去,抓起林天野的筷子就秃噜面。
林天野气得不行,“你他妈的……”
常在峰使劲儿秃噜,一边往肚里吞一边对他示意自己那碗白粥。
林天野抱着双臂,瞪眼瞧他把面吃光,阴恻恻地问,“饱了?”
“勉强。”常在峰实话实说。
“好吃吗?”林天野还问。
“好吃。”常在峰甚为可恶。
林天野猛然窜起身体,兜头就把常在峰压向已经支好的折叠床,“我让你馋!”
常在峰早就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笑呵呵地反抗,“谁不馋?你够意思咋不赔我吃粥?”
两个年轻小伙叽里骨碌闹将起来,什么折叠床能禁得住那种力量?咔嚓一下,某个撑腿突然弯折掉了,叠着身体撕扯的两个人随着那声动静和散架的折叠床一起摔在地面上去,不可抵抗的惯性将在上方的林天野嵌进常在峰的两条大长腿里,一副胸口压住另外一副胸口,热乎乎的嘴唇使劲儿磕在下面那个人的颈动脉上。
常在峰后来才知道颈动脉窦骤遭猛击会要人命,他想自己当时肯定是休克了,意识还在,脑子却突然昏了。
某些反应也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小理发店登时安静异常。
林天野趴在常在峰身上不动,不知道傻了多久方才慢慢爬起来,人也懵了。
二十二岁的野子哥想躲避却又没法子躲避地从一个支点上面离开,不知怎么是好地站了一会儿,闷头就去洗手间了。
本来计划好的同床共枕没成现实。
常在峰记得林天野在卫生间里待了好半天才出来,出来后默不作声地修床洗碗,甚至还把理发店的地给扫了一遍,忙活了好久才低声问,“你还能不能拉?”
始终呆在一边的常在峰说,“好像不能。”
“那就睡觉。”林天野往门口走,“我回去找老林搜刮点儿钱!”
夜里睡得太少,火车要过中午才到t市,林巍抱着双臂,头靠车窗,闭眼睛睡。
天还不暖,明知道车窗玻璃封闭得很好,秦冬阳还是担心林巍受冷风侵袭,偷眼看了几回,到底还忍不住,拿了本车上备的杂志垫在林巍的脸和厢壁之间。
聊胜于无。
关心是关心,不代表他已经原谅了林大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