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明白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大夫为何用如此眼神盯着他。这种眼神十分熟悉,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他哥看话本时候会流露出来的眼神嘛!在家的时候,柳文宁半夜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他便会跑去和他哥哥同睡。有次进屋,只见他哥哥手里面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当时他的眼神和这大夫的眼神一模一样。等他走近一看,却发现他哥哥居然在看那种书。哪种书呢?就是少儿不宜的那种书。一想到这,柳文宁恶心极了。哥哥看的那些话本简直有辱他的斯文。柳文宁立即伸出另一手挡住了大夫的眼睛,“你别这样看着我。”“好的,柳少爷!”这模样狗腿至极,巢谷不解,指着小孩说道:“他很厉害吗?”大夫听巢谷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吧!居然连柳公子的名讳都不知。”“就你知道得多,你那么能知道,那么有本事你不也没认出他。”“你这个小生,不知天高地厚,柳少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柳家小少爷很少出门,基本在家刻苦读书,就算出来左右侍从一大推,一般人怎么可能见他一面。”巢谷有些生气,他的年纪可比柳文宁大多了,这大夫叫一个小孩还用上了尊称,叫他居然直呼你你你的。况且,他柳文宁一个小孩能有什么成就。看他的样子,怕是连毛都没长齐。柳文宁见大夫对巢谷如此不客气,开口说道:“休要无礼,他们可是我的朋友。”大夫一听,立马对巢谷道歉。苏轼也好奇,忍不住问他:“小孩,你到底什么来头啊!他们都这么怕你。”“他们不是怕我,只是惦记我兜里面的银子。我家夫子告诉过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叫我出门在外都要小心行事,切莫露财。”巢谷笑着说:“你在街边玩个游戏,都能豪掷百两,这还叫小心低调啊!今天要不是我们救你,你还不知道咋样呢?”柳文宁也很苦恼,“一百两很多吗?那不就是我一天的零花钱,我今日出门就是害怕有歹人惦记我的钱财,所以才没有拿一分钱出府,谁知道一百两在外都算巨款?”说完后,他一副虔诚的样子。说实话,要不是看他是小孩,巢谷真的想打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啊!苏轼倒是有耐心的给柳文宁解释,“一百两岂止是巨款,简直就是一大笔巨巨款了。一个普通老百姓一天的工钱也就一百文左右。一百两可等于十万文,一个人不吃不喝工作三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听苏轼说完,柳文宁有些似懂非懂,他从来不知道一百两居然要赚如此久。柳文宁又问:“那你的月钱是多少啊?”苏轼有些不好意思,按道理他这个年纪确实应该离家赚钱了,不过为了读书,从小到大未曾替家里面赚过一分钱。“说来惭愧,我还没有开始赚钱。”“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我们家子瞻这次要前往汴京城参加科考,到时他一定会高中的,说不定以后还会名满天下。”苏轼听巢谷说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巢谷简直什么牛都敢吹。“巢谷,你莫要胡言乱语,让人耻笑。”大夫听完巢谷的话后,用力逼迫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大夫从刚才他们的聊天中大致推断出这些人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柳文宁。毕竟是少儿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客气尊重一点,免得惹他不开心就完蛋了。倒是柳文宁听到苏轼要去考取功名之后,有些沮丧。“哎!哥哥也想去汴京考取功名,可惜数次都未果,他都伤心了。”“真的吗?”“真的,我听夫子说这次汴京又要举办科举考试。我让哥哥去,他死活不去。说是对当今的制度失望透顶了。”“你回去告诉你他,今时不同往日。朝廷已经下令更换了主考官,这次科举考试是欧阳修大人担任主考官。”柳文宁摇摇头,说道:“没用的,夫子早就告诉哥哥这些了。不过他说没有任何意义,无非都是党争的工具,朝廷是不可能任用贤人的。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是党政啊?”柳文宁一脸天真的看着苏轼,希望苏轼可以解答他心中的疑问。苏轼皱眉,“你哥哥的想法有失偏颇,他说的对,不过也不全对。当下朝廷之中确实有些小人,任人唯亲,不顾百姓,不过也不能说我大宋朝堂之上没有一个好官啊!”巢谷看他们讨论得激烈,走过去对苏轼说着:“他一个小孩子,定然是不懂这些的。”苏轼说:“这又何妨?他要想知道,我们就要告诉他,这些事情又不是天上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能知道?”小孩点点头,觉得苏轼说得很有道理。“苏轼哥哥,要不这样,你随我回家,你去帮我劝劝哥哥,你让他改邪归正,随你们一起去汴京参加科考。”,!“可以,我愿意帮你这个忙。想必你哥哥定是饱读诗书之人,这样对人才不去报效朝廷实在可惜。”说完小孩便开始催促大夫,“麻烦你快点,我要回家了。”“好嘞!好嘞!马上就好。”大夫立马加快了手脚,生怕慢了一秒钟。包扎好后,柳文宁问:“多少钱啊!”“这哪敢要钱啊!柳公子来我们这里看病,简直就是我们的荣幸,让我们的寒舍蓬荜生辉啊!”巢谷和苏轼听完大夫的发言,不免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一百两银票扔在了大夫面前,起身跑过去牵住了陆子阳的手。“走吧!”苏轼不曾想这陆子阳居然如此受小孩的:()重度抑郁患者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