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完回房时很用力地甩上了门,当时还听到他在里面发泄似得拍桌子敲椅子的声音……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其中一个女孩说:“他弄出的动静挺响的,肯定不止我们听到了,当时我还跟其他客房的客人吐槽说‘这老头脾气真大’呢,不信可以等那附近其他客人醒了再问问他们!”
伍德听到这里简直连头顶所剩无几的几根毛都气得要竖起来了:“这是污蔑!是诽谤!明明是你们偷袭我!我都受伤流血了!居然在这里颠倒黑白——”
警官无奈地继续拦着他:“好了好了,老人家别总生气了,消停点,让我们去现场看看?”
“嘿!别总叫我‘oldan’!我还很年轻!你再这样我要投诉你歧视了!”
警官忍着脾气,趁转身之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走去跟前台商量了一下,允许他们去客房勘察。
这时候汽车旅馆的老板正在厨房为其他客人准备早餐,前台就老板娘和她的孩子在。她收拾好为伍德处理伤口时用到的药箱,嘱咐自己的小女儿帮忙稍微照看一下前台,便拿上备用钥匙便领着众人往客房区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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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伍德先生之前急着出门报警,又害怕“有人破坏现场”,匆匆锁了房门忘记拿钥匙就跑出来了。此时由老板娘打开他的房间门门,而这间门屋子内乍一眼看上去确实十分凌乱——
墙上的画框掉在门口,装饰画的玻璃碎了一地;衣架倒了,门边小书桌配套的椅子被打翻在地;床上和地上散落着伍德的衣服,他的公文包也被打开了,一些花花绿绿的冰淇淋广告纸撒了一屋子到处都是。
一个警官在屋内搜证,另一个警官陪伍德站在屋子门口,听他激动地比划着:“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倒在这儿!不仅头被敲破流血了,身上也很痛!他们肯定趁机报复揍过我……”
琼和他新结识同伴被堵在门外进不去,只能一起挤到门边书桌前的窗户外探头探脑。
此时已经有一些客人听到动静后起来出门查看情况了,女孩们正在向他们解释事情经过。
琼因为昨晚肠胃不适吃完晚餐就早早回屋休息了,所以在刚刚大家七嘴八舌讲述昨天发生的事情时他基本没有怎么开口。此时他悄声跟挤在身边的两个男生八卦:“你们是怎么受得了那家伙的?昨天晚上真的没去套他麻袋?”
另外两个男生正嬉笑着看屋里老男人唱戏般地拉着警官哭诉,听到琼的问话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小声回答:“说真的我们也后悔真的没去套他麻袋。”
琼耸耸肩,突然间门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男生:“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哪个?”
“那儿!”琼伸手指了指就在门边墙角处一根细长的东西。
“哦,那是……那是根钉子?”男生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一根钉子怎么了?”
“笨!”他的好友拍了他一下,“那肯定是用来挂装饰画的钉子。”
“嘿,轻点!所以我就是问这能说明什么?”
“当然说明装饰画是因为钉子松动才掉下来的!”
“我记得我房里的那张装饰画好像是挂在入户门的上方?你们标间门这边呢?”琼紧接着问道。
男生仰头回忆了一下:“唔,我们标间门的装饰画……好像也是挂在门口的啊!”
“啊!我知道了!”另一个男生猛地一拍手忍不住大声道,周围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说不定昨天晚上其实是由于伍德先生自己关门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把原本就松动了的用来挂装饰的钉子给震落了!随后装饰画掉下来正巧砸到了他的头,这才他被‘遇袭’后晕迷的真相!”
“对哦,我们听到的呯哩哐啷的声音,说不定就是他摔倒时带倒了家具的声音。他身上的淤青说不定就是被衣架砸的呢!”他的朋友们附和道。
听了这番话,警官嘴上不置可否,不过行动上却是特地走过来捡起了地上钉子并认真检查起墙上原本挂画处的痕迹。
在确认这个房间门即没有从室外破门而入的迹象、也没有撬锁的痕迹,在咨询了周围的房客后也证实了年轻人们的描述基本属实。两名办案人员最终断定这就是一起意外引起的乌龙事件,并且汽车旅馆这边也承诺愿意担负一部分伍德先生的赔偿损失。
但伍德本人似乎还在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怎么会是意外呢?他们肯定是趁我门没关上时闯入的!然后用棒球棍啊、水管啊之类的东西一下子砸晕了我!他们甚至还恶作剧地调换了我的文件!这群坏种!垃圾!……”
“咳咳,事实上。”这时候就连一直保持着息事宁人态度的旅馆老板娘在听了他那么多咒骂和抱怨后也忍不住开口替几个年轻人说话了,“我之前在为您处理头顶伤口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您头顶的伤是一条横着的窄长条……当时我还在想是什么样‘凶器’能造成这样奇怪的伤口。没想到居然是我家的画框!真的很抱歉,伍德先生。您这次住在这里的旅费我们这边会全免,关于您的伤势我们也会支付您相应的医疗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