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了解全面才能行动。”耿全亮提出要求。闫父焦躁,没办法耐心讲述,他的助理接过话茬,把目前所知的有关新昌洋房的信息,以及闫昊这段日子的行为和日常习惯都做了详细描述。“白天没出过事?”“据影视基地方面说,白天从来没出过事。”“过夜的人只是惊吓过度昏迷,醒来后有后遗症吗?”“没有,说是醒来的人只记得看到了恐怖的景象,具体画面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后遗症。”耿全亮双手插在夹克兜里,盯着新昌洋房的主建筑,沉吟道:“十多年来没出过大问题,白天不能出现,就连夜里也没法害人,看来里面只是个最低级的怨灵,你儿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样吧,我先进去查探一下,你们在这儿等着。”周珵挺身而出,“我跟你一起进去。”耿全亮表情玩味,“就算是最低级的怨灵,对普通人来说也很恐怖。你确定要去?还是说你有依仗?”“并没有,谁叫我是个哥哥呢。”周珵淡定回答。耿全亮无语,这是非要坐稳好哥哥的人设了。闫父见状,立刻道:“如果不会造成拖累的话,我也要进去,耿队长,我儿子脾气执拗,我怕他不听话。”耿队长踟蹰了片刻,估摸着新昌洋房确实不会造成致命伤害,便答应了下来,“行吧,那你们跟紧我,一切听我指挥。”闫父和周珵自然老实答应,耿队长推开雕花黑铁大门,轻巧地闪身进入,两人跟在后面,尽量安静。双脚踏进新昌洋房范围的一瞬,周珵感受到若有似无的水波散开去,站定了仔细辨别,却又感受不到任何异常。耿全亮打头阵,一步一步向着主建筑挪动,从大门口到主建筑有四五十米距离,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约莫三米宽,大个子保安就是在这条路上冲撞,然后被周行用胳膊甩晕的。小路一半的位置,与同样材质的环形小路垂直交叉,形成小小的十字路口。环形小路围绕着主建筑,十字路口以内是新昌洋房的庭院,四处摆着摄影器材、道具箱,以外是花圃,种植着低矮的植物,只有零星几棵树。三人走在小路上,能一眼望见新昌洋房主建筑的正门,此刻正敞开着,里面黑暗幽深,像择人而噬的巨口。“等等。”耿全亮抬手,用气声喊停。闫岗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额角的汗水,同样用气声询问:“怎么了,耿队长。”耿全亮不确定地道:“好像有些奇怪,这院子是不是跟进来之前不一样了?”不一样了?闫岗心惊肉跳,小幅度地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看着,他懂了耿全亮的意思。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庭院内没有灯光,全靠着外面折射进来的光线勉强视物,花圃里面花花草草连成一片暗色,树木枝干肆意张扬,看着生机勃勃的样子。要说不一样,就是花草树木比在外面看上去更茂盛?闫岗不解,这算什么问题吗?“最明显的不同是,房间里的灯光,”周珵示意主建筑那边,“进来之前我看过,只有一楼的窗口有灯光,是电灯,现在更多的窗口有光,更像烛光之类的不稳定光源。”耿全亮眯着眼睛望去,主建筑的一层二层窗口都有微弱的光线,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情况不明,多加小心。”耿全亮只能警告两人一句,继续往前走。三人很顺利地来到主建筑跟前,耿全亮率先踏进正门,朦胧的光线反射进瞳孔,耿全亮眨了下眼才看清室内的一切,刹那间,他转身大吼:“别进来!”已经迟了。闫岗和周珵已经肩并肩站在了室内,闫岗吓了一跳,忙提起戒备,问道:“耿队长,怎么了?”耿全亮狠狠捶了一下手心。“错了,这里面的家伙不是怨灵,而是执念。”闫岗愣了愣,周珵道:“它们有什么区别?”“该怎么形容,人们会把所有有害的超自然存在统称为鬼魂,但其实这是很大的谬误。古代传说或者话本当中曾有过不同的命名,到了现在,玄门中按照性质和危害成都把它们分成很多种类,一般人们所认为的鬼魂,其实是怨灵,一些含着巨大怨恨而死的魂魄所化,保持着生前的外貌,会无差别危害所有接触到的人。”“另一种与怨灵极为相似,被称为执念,也有着类人的外形,但危害程度远远不及怨灵。两者在正面遭遇之前,很难分别出差别,等到进了它们的地盘,才能知道到底遇到了哪一种。”周珵听得仔细,他虽接触过不少,但这些成系统的知识,爷爷可不会提起。闫岗擦汗,“耿队长,我听着好像是遇到执念比怨灵强,为什么你很着急?”“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执念比怨灵安全,但这不是绝对的。”“打个比方来说,对闫先生你来说,怨灵和执念就像是去海里游泳遇到了意外,怨灵就是海啸,危害大,你无路可逃,而执念就是漩涡,它就存在那里,你可能不小心卷进去,但只要不挣扎,躺平也能活下来。”耿全亮话锋一转,“比喻不太贴切,执念其实就像一种现象,一段录像,不断重演,人碰上了就被迫跟着转圈。”闫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些昏迷的人才没受伤,这么说来,咱们算幸运了。”“话不是这么说。”耿全亮打破闫岗的侥幸心理,“漩涡里,越重的东西,卷得越深,很容易就命丧其中,反而是小而轻的东西,保住性命的概率大。”“你们跟我在一起,就像是坐上了一条大船,更容易被执念发现并针对。”耿全亮皱紧眉头,“是我的失误,不该进来的,没有我,你们反而更安全。”“但现在分开已经来不及了。”闫岗下意识问:“为什么?”“现在已经被卷进漩涡,就算分开,你们也爬不出去了。你们看看周围,像不像民国的装饰?”周珵目光扫过,客厅里跳动的光线来自一盏煤油灯,固定在墙壁上,不多远处矗立着一座西洋落地钟,重锤正在有节奏地摇摆。“这……这怎么可能……”闫岗的世界观全被颠覆,震惊到无以复加。耿全亮冷静地掀开夹克,从内袋掏出两张黄色的符纸,“碰见执念,最重要的是找到回到现实的路径,你们千万不要落单,一定要跟紧我,否则在这里迷失,在现实中就成为植物人,生不如死。”闫岗喉咙发紧,“那我儿子……”耿全亮苦笑,“你儿子现在比你安全多了,先操心你自己吧。”闫岗嘴唇颤抖,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那就好,我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此时此刻,闫昊正在近距离观赏“民国鬼”。几个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