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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第2页）

“不知县丞可愿告知，在下是何时暴露的？”

明明一切进展都与预想中相同，他甚至预估了秦人的警惕心，反其道行之，刻意将疑点扩大化，这疑点自然就不是疑点了。

复盘了一路，依旧没弄明白。

那便问吧。

费倪也没隐瞒的意思，“在下也不清楚，只是隐隐感觉到你那猎户同伴似有不对，也是在很后面的时候了。”

顺的话，约莫见到那自称学徒的男人时就有察觉，至于神女……

话锋一收。

“你便在此安心将东西做出来，神女仁慈，轻易不会取人性命，制作过程中有什么需要，可知会工坊的负责人。”

“做出之前，房可能四处走动？”

费倪一笑，“依秦律，奸细以死刑，为儆效尤，阁下以为……车裂如何？”

二人对视片刻，以一人拂袖，一人转身为终，不欢而散。

费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房跟着工坊负责人走进内室，吩咐旁边看门的士兵，“千人命令，看好这个人，别叫他跑了。”

原本还知道掩饰，如今不装了，气度就从举手抬足间露了出来。

还真是他看走眼了，此人先前寡言少语，恐怕是怕说多了，口音上露出马脚。

韩国。

贼心不死。

垚城并不是要塞，此人出现在这里，恐怕就是冲着神女来的。

那他可注定要失望了。

世人想象中的神仙是什么样的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法眼通天，普度众生？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秦的这位神女恐怕会打破所有人的想象。

那可不是天上神，中天月，那是人间风雨，屋前垂柳，是会平等的拥抱每一个人的，人间仙。

与世格格不入，却又处处相融。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为何而来？

费倪想不明白，但每日待在神女身侧，想必总会有想明白的一天。

费倪又想起那日在外庄，神女所言。

——如今的秦王，必将结束千百年来的战乱，创人族不世之基业。

功盖千秋……

功盖千秋啊……

他已去信族中，劝族长举族支持神女改革。

神女的思想里，有墨的兼爱，有法的秩序，有儒的有教无类，有道家尊天地法则。有医家辩证，有合纵连横，有兵家谋略，有农家实践。

不拘泥一家，处处相融，自成一体。

他依稀看到了当年百家争鸣时的盛景，又仿佛初窥未来的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