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双双起身,楚珩脚步一转意欲去窗边查看,看管他们的几个黑衣人却长剑一指,低喝道:“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还有心情来顾我们?”沈知非扫了眼大门:“你且看看外面那些是什么?”黑衣人闻言看去,只见一个个眼泛绿光、口角沾血的人疯狂的扒拉着门缝,不光是口中惨烈的叫声,只是指甲抓过门边而发出的兹兹声都叫人听了头皮发麻。有人开始砸门锤窗户。楚忆看的心惊,窝在沈亦清怀里,抬头看人问:“妖蛊…是什么?为什么他们突然这样…如此狂躁不似正常人,如果我们被中了妖蛊的人咬到,会不会也变成这样?”沈亦清垂眸看她,摇头不知。沈知非活了两世,知道筑僵人的她也没听说过妖蛊。再看楚珩,后者也是微蹙着眉头,不曾知晓的样子。要是知道还好些,不知道可就麻烦了。看晚国这群人见到中妖蛊的人都面生恐惧,该是晓得这是什么。可他们这会儿都被包围起来了,别说问,对方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就算先前看过筑僵人,她以为给活人下尸毒做死尸就已经很丧心病狂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甚的!沈知非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四周,忽又听得屋顶瓦石撞响,似有人攀爬而过,一个接一个聚集在他们头顶上方。摩擦声响而又停,不过莞尔,屋子忽然一震,房顶瓦片沿着屋檐滑下,落地噼啪作响。头顶撞击声越来越响,沈知非拧眉抬头,一个圆形物体在眼中越来越清晰。她想也不想地推开楚珩呼道:“小心!”有人在拿巨石砸通屋顶!沈知非蹙眉,转身后退好几步躲开砸下来的石块,明明已到安全距离,不知谁带着内力不留余力,混乱中推了她一把。想她步伐本就不稳,这么一推她又回到了原位,石块刚好至她头顶。电光火石间,被她推开的楚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抬掌对着石块一拍,另一手箍着她的腰身后退。“轰”的一声响,石块四分五裂炸裂开来。与此同时,紧关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破开,带着人马赶到的箫放拿着一把全是血的剑,一脸戾气的走进来。沈知非来不及看进来的都有谁,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楚珩道:“你不是……”…莫非他当真不是人?分明中了迷魂香和软骨散不是吗,可方才他是怎么把那大石头拍碎、又怎么抱着自己飞开的?楚珩面色如常,伸出食指搭在她的唇瓣上,开口“嘘”了一声。惨白的月光透过屋顶被砸开的几个大洞,一簇一簇的射了进来,落在地上或是被砸死或是被杀死的尸体上。这么一会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沈知非脑海中还没捋清怎么回事,那方箫放进来看了眼地上抽搐的人就道:“谁下的妖蛊!?”跟在箫放身后的千鹤闻言一颤,眼睛一遍又一遍扫过地面,看着已死之人流出的血里扭动身体的细长虫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憋着气身子不稳的后退一步。她表情木然的看着楚沅等人在的方向,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竟然…他竟然借她的手在晚国人身上下妖蛊!箫放叫她如此行径,知晓妖蛊之事与她有关,回首便问:“是你做的?”“我……”千鹤百口莫辩,哑口无言。位于其身侧的一个蒙面人看了眼二人,上前一步插嘴道:“少爷,现在不是究责的时候…妖蛊不好对付,一旦被咬出伤口,定会被蛊虫侵入。眼下之际,还是先出去再……”“大少爷!”他话未说完,门外又一人半身的血渍急急忙忙的闯进来,跪在地上对着箫放的背影道:“关在禁室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全都跑了出来,逢人就咬,目的明确的朝佛堂这处来!在外守着的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快要拦不住了啊!”箫放看了眼夜色,拧眉道:“先撤出天山庙!”“不行!”千鹤阻道:“楚家能威胁到晚国的人都在这里,如若这次不能一网打尽,可就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啊!”“你说什么?难道你要这里三百余晚国人全死不成?!”箫放一把扯开千鹤拉着他胳膊的手,“全部人,退出天山庙!”“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千鹤忽而仰头狂笑几声,流了几滴眼泪道:“到这个份上,你还是不懂吗?…早有人设计好这一切,我等防不胜防,今天…一个人也出不去了。”门外人影攒动,倒抽气和磨牙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千鹤话毕,沈知非瞥了眼她和一直跪在地上有些抽搐的通报侍卫,眉心一跳,察觉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