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说,他们的同伴甚至脱了衣服在海里游泳呢,都没事儿,让他们不用担心,但这些栖南都没听懂。
方言在旁边光听栖南这一头说的话就理出了个七七八八,他吓坏了,转身就要去找人,栖南陪着他又上了皮划艇,两个人快速划桨,喊着桑奕明和另一个摄影师的名字。
皮划艇七拐八拐,绕过几座浮冰,桑奕明听见方言在喊他,隔着浮冰应了一声,也喊了方言一声。
终于听到回声了,皮划艇绕过身后的浮冰,方言就看见了还在拍照的两个人。
桑奕明冲方言抬抬胳膊,还麻烦身边的摄影师帮忙多拍几张方言的照片,回头洗给他。
方言跟栖南两个人快速划过去,一看桑奕明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落水的真是他们。
“你们刚刚掉海里去了?”
“没事儿,不小心翻下去了,”桑奕明扯了扯紧贴着脖子的紧身防水衣,“除了头发有些湿之外身上没进水。”
两艘皮划艇逐渐靠近,方言砰砰跳的心脏才安稳落回原地,桑奕明没戴墨镜,头顶的天阴着,方言也把墨镜捋到头发顶。
桑奕明这才发现方言眼睛通红,一想就知道方言肯定是听到他们落水了,所以着急害怕才过来找他们的。
“没事儿,别担心。”桑奕明给了方言一个很安心的笑,伸出胳膊想拍拍方言。
但他们隔着一点距离,桑奕明够不着。
方言看着桑奕明伸过来,但因为够不着他努力在半空中伸长的手指,虽然刚刚的恐惧已经散了,但是鼻根里的酸意并没减少,他又把自己的皮划艇往桑奕明身边划了几下,靠他更近了,看着桑奕明的眼睛,深深吸了两口气说:
“桑奕明,你不是说要在南极跟我求婚吗?你快点儿求,现在就求。”
桑奕明抬头看看天:“阴天呢。”
“我不管阴天还是晴天,有风还是有浪,就现在,你快点儿求,”方言眼睛更红了,“我知道求婚戒指你一直都随身带着呢,你快点儿掏出来。”
两艘皮划艇上的两位摄影师,早就举起了手里的相机,一直在拍他们,这样的时候,当然得好好帮他们记录一下。
两位主角眼里现在只有对方,因为着急,桑奕明半天才从贴身的里衣口袋里掏出戒指盒。
很仓促,但那些在桑奕明心里想了无数遍的话还是要说。
“言言,攥着一份离婚协议跟你过了十年,很荒谬,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不知道什么是婚姻,也不知道该怎么爱人。”
“我总是不敢多想那十年,想想就觉得心疼你,跟我这样的人生活了十年……”
方言皱了皱眉,打断了桑奕明:“你要再说这些,把我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勾起来,我可就不同意了。”
方言是说着玩儿的,他就想桑奕明赶紧求婚,赶紧掏戒指,他都怕待会儿桑奕明捏不稳戒指掉海里。
“我不需要你忏悔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方言眼睛直直地望着桑奕明,“我只想要你的以后,从现在开始,到我俩躺进一个坟里中间那段时间的以后……”
方言说完这话,原本头顶阴沉厚重的云被风吹散了,天空很快就放了晴,诗画一样的山海壮丽无边。
太阳刺眼,方言眯着眼看不清桑奕明的脸,又快速把墨镜戴好。
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彼此的眼睛,但刚刚看彼此的那些视线,已经足够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桑奕明捏起戒指,抬头看看天笑了:“我们离婚前的那天晚上,你说以后我们会怎么样,看天意,看缘分,看我们自己的造化,看来老天都在帮我,我一直都在等最好的风景,因为我的言言那么好,应该配最美的风景,但是我忘了一点,只要有你在就够了,言言,你愿意再跟我结一次婚吗?这次我们好好过,过一辈子。”
方言摘了手套,冲桑奕明伸出手,晃晃手指:“帮我把戒指戴上,别一会儿手抖掉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