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方言固执地不再去理发店剪头发。
张娟是个暴脾气,听完方言说的,也信了方凛说的话,撸着袖子就要回去揍人。
还是方成山把她拉住,说要回也得等明天天亮,现在已经没票了。
鸡飞狗跳半夜,张娟擦了擦头上的汗,终于冷静下来,从包里掏出带来的特产。
“方言,这是给你带的家里的特产,谢谢你照顾方凛。”
方言接了东西:“谢谢张姨。”
贴着墙角抽烟的方成山余光瞥过来,正对上了桑奕明的眼睛,很快扭过头看向别的地方,假装没看见他,不跟他对视。
方成山以前一直很忌惮桑奕明的爷爷,现在对桑奕明也是。
方言上大学有手机后,方成山还总给方言发信息,一般是在他喝多之后,说方言不孝,说方言六亲不认,说方言绝情。
因为方言爷爷过世的时候,方言没回去磕头烧纸。
方言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对他非打即骂的爷爷没有感情,方言也不想装给别人看,他也假装不出来悲伤,那年又因为他要高考也就没回去,这件事被方成山骂了好几年。
方言跟桑奕明结婚后,桑奕明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了方言手机上的短信,桑奕明背着方言给方成山打了一次电话,警告他不许再给方言发信息。
打那之后,方成山再也不敢给方言发乱七八糟的信息,现在来了,就一个人站在墙边,离方言跟桑奕明远远的,低着头抽烟,看起来也是坐立难安,浑身不自在。
晚上方成山跟张娟住在旁边的酒店里,方凛喜欢方言,想跟方言多待会儿,方言让他睡家里。
“你爸现在不赌了吧?”方言拉着方凛聊天,问了他不少。
“一开始还赌,后来我妈从厨房抄了几次菜刀,有一次差点儿把他手指头剁了,他就不敢了。”
方言说:“你妈真厉害。”
方凛说:“她太厉害了。”
……
方凛一直在方言房间里不走,桑奕明也就没走,听方凛说要跟方言睡一个房间一张床时,桑奕明揪着方凛把他拎到了隔壁房间。
“你自己睡。”桑奕明黑着脸说。
方凛吓得赶紧说:“我忘了我哥结婚了,我自己睡,自己睡,嫂子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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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凛拖着他爸妈又玩了两天才走,回去之后方凛给方言发信息,说他妈一下火车就去把老头打了一顿。
张娟叉着腰站在理发店门口,把这件事吆喝得整个街都知道了,有一个被摸又不敢吱声的孩子,出来指认他。
这下惹火了整条街有孩子的人,几个家长一起把理发店给砸了,还把老头扭送到了派出所。
但是店里没有监控,没有找到证据,而且孩子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所以后来只是关了两天,教育一下就给人放了。
两天后方凛又给方言发信息,说又找到了监控,那个老头把隐形监控藏在花盆里,正对着理发的座椅。
“谁找到的?”方言问。
方凛也不知道:“警察找到的吧,老头儿被抓了。”
当天晚上方凛又给方言发信息,先卖了个关子,让方言猜是谁找到的监控。
方言猜不着,方凛说是桑奕明找到的。
在那之前,没人知道桑奕明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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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有一个星期没看见桑奕明,方言生日那天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小姨问桑奕明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方言说不知道在哪里。
“他没跟你说?”栖南问。
方言专心吃饭,回答得漫不经心:“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