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的直播刚开了五分钟,就接到了沈颂打来的电话,只好关了直播声音,换了公告,接通了他的电话。
“那不要脸的玩意居然来a市了?要不我找人套个麻袋把他揍一顿吧,好歹解解气!”
季应昨晚和沈颂说了在学校遇到江林的事。大学之后认识的朋友中,沈颂是唯一知道他往事的人——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江平野。
和沈颂的坦白源于大二时一同去z市看的z大美院毕业设计展。五花八门、形式各异的书法、油画、雕塑、模型让沈颂目不暇接,还没来得及思考出个先后顺序,就见季应径直走向了大厅右侧的壁画展区。
季应看展时很认真又安静,漆黑的眸子总是半垂着,像是在思考感受什么,因此一个作品总是要驻足许久。沈颂天生没什么艺术细胞,说来看展本来只是想凑个热闹,再拍几张图发朋友圈伪造一下人设,看看能不能吸引几个文艺又心思细腻的帅哥。
结果没想到选错了看展对象,照片是一张没拍成,尽陪着季应走走停停,手机都快玩得没电。
于是出了展厅,他好奇地问了季应,既然这么喜欢,本身能力也不差,为什么当初没考虑学艺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大半年,其中关系可以说凭借沈颂的自来熟与真诚猪突猛进,季应短暂思考了两三分钟,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在不面对江林、和旁边提起那段往事的时候,季应都是平静的,哪怕用词偶有不甘与怨恼,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起伏,倒是把沈颂这个听众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就要抓个本校学生问出美院宿舍跑去蹲点。
“你知道他在哪吗?”季应反问道,“a市这么大,你连找都找不到。”
“那我去美术馆蹲点呗,你不是说他男朋友跟导师过来出差,估计这几天都在那里吧。”沈颂不以为意地说,自觉自己的想法天衣无缝。
季应切换了笔刷,把手抖晕开的底色擦小了一点,调侃道:“说不定还没等你抓到人,就先被当成了不法分子,我可不想到时候去派出所提人。”
沈颂不满地哼哼两声,语气里都多了几分绵软:“那你要我怎么办嘛!人家就是看他不爽,想给你出出气嘛!”
季应:“舌头捋直了说话,别撒娇。”
“臣妾终究是错付了。”沈颂戏瘾发作,一时之间,听筒里传出的竟是他的“嘤嘤”声。
“臣妾知道,皇上的爱不是消失了,而是转移到江贵人的身上,毕竟江妃识大体,脸长得又讨皇上喜欢,还能在皇上忧心时挺身而出为您撑腰,甚至还能自制音响在天台上陪皇上一起共赏落日,好生浪漫,臣妾隔层有过这样的待遇。”
沈颂象征性地抽泣几声,若是现在在季应面前,只怕他还能无实物表演出一场绞手绢和美人垂泪。
“乱讲话。”季应夹着笔,敲了敲平板的边,“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晚上失恋睡不着觉过来敲我家门让我陪他去看日出的。”
沈颂开始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像是不想提起自己的那些黑历史。
过了一会,等他迅速把这段插曲抛之脑后,又继续和季应谈论起别的话题。
他说到自己和男友迟迟没确定体位,已经茹素许久,再这样下去小小颂都要冒痘。
季应恨不得自己没长这个耳朵,敷衍地“嗯嗯”两声,深谙社交技巧,开口就是“不会吧”、“这样啊”、“怎么办呢”。
“而且我总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沈颂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依旧喋喋不休,“这几天他好像一直在和什么人聊天,每次我喊他他要么心不在焉的,要么就做贼心虚直接把手机关了。”
季应问:“你怀疑他出轨了?”
“真的超级像哎!不然为什么要害怕我看见他手机啊!而且他昨天还接了个电话,特意看了我一眼到阳台接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让我听见啊!”最后一句话,他气得都喊破了音。
季应把手机音量调小了一点,没有太武断地做决断,只是试探性地问:“你确定他不是再给你准备什么惊喜之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