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赵北岌无聊地回到大帐,接过姜南溪递来的茶时,顺手把得到的彩头丢给她:“这玉佩赏你了。”
看着玉质上乘,又镶嵌着一块完整弧形绿松石的金玉绿松石玉佩,姜南溪十分惊诧:“赏我?”
“不想要就给本王。”
谁会嫌赏赐少呢,姜南溪随即握紧玉佩:“奴婢谢郡王赏赐。”
看着奔驰的骏马,赵北岌便有股莫名的烦躁:“无聊。”
收好玉佩,姜南溪问:“殿下不去跑马吗?”
“这破草地有什么好跑的。”
姜南溪猜到,他不是不喜欢跑马,而是不喜欢被圈养在此跑。
“奴婢做了些杏花酒,殿下可要尝尝。”
瞥了人一眼,赵北岌道:“还不赶紧去拿。”
“是。”说完匆匆跑去镇北王府车驾处。
路过帐篷前的走廊,姜南溪眼观八方,偷偷观察各位女眷们身上的衣着,随后发现一位夫人身上的刺绣十分眼熟,仔细一瞧才发现,正是她前段时间绣好拿到店里贩卖的粤绣【平湖秋色】,随后就看到帐篷外挂着的王字。
能拥有观赏位置极佳的帐篷,又是王家,姜南溪就猜到,这夫人是大理寺少卿王霁的夫人,王阁老的媳妇,孙氏。
自己小店的绣品能被诰命夫人穿在身上,足以证明实力和审美可以受到达官贵人们的喜爱。
内心暗自窃喜地来到镇北王府的车驾处,从富丽堂皇的马车上拿下一坛未开封的杏花酒,姜南溪正要往回走,就听到母亲的声音。
“溪儿。”王氏还以为自己看花眼,没想到真是女儿,便低声叫唤。
看着母亲穿着王家随伺嬷嬷的衣服,姜南溪同样诧异:“母亲你怎在这,还穿着王家随行伺候人的衣裳。”
王氏解释:“你这段时间忙不回家,还不知道你母亲我得了大理寺少卿王霁大人的夫人的青睐,今日是专门跟过来帮她整理穿着的。”
听到这,姜南溪也雀跃不已:“真的,女儿都不知道母亲有这样的本事。”
王氏如今有自己的事业,整个人焕发出不一样的气质和生机,再也不见被困在姜宅的那股憋屈软弱,说道:“说来我与王夫人也是有缘,一日她到店里,一眼就看中了你绣的【平湖秋色】,加之王夫人也擅女工,我与她便越聊越投机。这次跑马会,便是她带我来的,还给我们店介绍了不少生意,女儿你的绣品可要加紧了,现在已经接了好几个订单了。”
见母亲一扫之前的阴霾,姜南溪十分开心:“您把订单样式给我,我回去就绣。”说着忍不住嘱咐,“母亲,这里都是达官贵人的女眷,您处事千万要小心。”
“我从前随你父亲做过生意,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我都懂,你放心吧。”
“那便好。”说着又忍不住问,“母亲是一个人随王夫人来的吗?”
“朱晴也跟着一起来了。”说着便有些蹙眉,“晴丫头说去方便,怎地这会还没回来,我去找找。”
正说着,姜南溪就听到了朱晴的呼救声,随即脸色一变,摁住母亲道:“母亲您在这等着,我过去。”
停着各府车驾的场地外有一处种满湘妃竹的小竹林,竹林郁郁葱葱,位置也有些偏僻,寻常人根本不会往这来,能出现在这的,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姜南溪顺着朱晴的求助声来到竹林时,就看到一个身材略微肥胖,一身锦衣华服怀里揽着一位娇滴滴美人的男子。
而在男子脚边,是脸颊被打得红肿的朱晴,朱晴的怀里躺着一位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容貌姝色的女子,很明显那位昏迷过去的女子,遭遇了施暴。
贺兰靖看着不知死活的贱婢,抬腿准备再踹人一脚,一块巨石突然砸向他,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住手。”
看着又来一个丫鬟,贺兰靖原本暴躁的情绪直接变成狂躁失控,抬腿直接把朱晴踹飞,随后指着姜南溪道:“又是哪来的贱婢,敢坏本世子的好事。”
他一说世子,姜南溪就知道,这一脸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只知声色犬马的男人正是东伯侯唯一的儿子贺兰靖。
姜南溪不敢跟他硬碰硬,先行礼道:“奴婢是燕郡王身边的侍女,想提醒世子,这次跑马会各家的公子女眷们都在,世子这般胡闹,若是被侯爷知道怕是不好。”
姜南溪了解到,东伯侯虽然护短,但对儿子实行的也是非打即骂的教育,因此她想赌一赌,搬出东伯侯能不能让他收敛一点,可惜的是,她赌错了。
喝了不少酒的贺兰靖一想到前段时间被赵北岌揍得鼻青脸肿,现在又被他的侍女教训,整个人瞬间失去理智,抽出腰间的皮鞭朝着姜南溪甩去:“找死!”
被狠狠抽了一鞭,胳膊瞬间红肿,血印慢慢浮现,姜南溪正要开口,鞭子再次挥下,“本世子今天心情好,才玩了个女人,却三番四次被打扰,既然如此,本世子打死你们,我看谁敢管。”
眼看鞭子再次落下,一旁的朱晴奋力一扑:“姐姐你快走。”
打红眼的贺兰靖挥动鞭子连两人一起打,那娇滴滴的美人却忽然说道:“世子莫打,奴家瞧着这丫鬟身上掉下来的玉佩,好似奴家的呢。”
姜南溪看着从怀里掉出来的玉佩,这分明是郡王赢得的彩头,怎么会是她的东西,分明是见财起意,想要仗着贺兰靖的宠爱强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