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娘子,你会赢的。”
“像这样,就可以。”
姜棣棠语毕,旋身离棋室而去。
她未知自己何以与靳扶楹道此语。
或是因为在靳扶楹身上,她没看到那些贵女的通病。
谢辞因正在四处寻她,见她过来,即携其坐于首排之中。
而靳扶楹还在棋室里坐着,她面前,是黑色棋子。
她想,她明白姜棣棠的意思了。
七月初,伴读之选结果已揭。
在姜棣棠意料之中。
然其实,她的成绩与靳扶楹相同,只不过是在最后钦文帝问谢辞因要谁时,谢辞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而已。
于是,于宫道之上偶逢正收拾行囊欲离皇宫的靳扶楹时,姜棣棠踌躇,未知应否致以问候,抑或靳扶楹是否愿见己也。
必须要赢,所以这对靳扶楹而言,应该很重要。
但这对她而言,更重要。
希望靳扶楹能赢是真的,但她亦说过,她想赢,就会用十足的把握。
她并非博爱之人,她想要的东西就只能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既不会拱手相让,亦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惠宁县主,”靳扶楹瞥见姜棣棠立于旁侧,乃自行趋前,“县主见扶楹而不语,莫非是不待见扶楹了?”
未及姜棣棠应,靳扶楹续言:“实则县主无需挂怀,扶楹研习百家之言已逾十载,虽未至孔夫子之仁,然亦明晓胜负之道。县主学识渊博,扶楹自愧弗如。况县主所授之道,远胜一伴读之名额。”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故或有败,然吾已竭尽所能,故无憾矣。”
听到那边靳家的车夫在唤她准备回程,靳扶楹笑着往回走去:“实冀能与县主结为知交。”
“下次,我会用十足的把握去赢。”
“那便,再会。”
姜棣棠目送着靳扶楹离开,期间未多言一句。
“伴读之位,于靳扶楹而言,重若千钧,其父命其必胜。如此归去,难免受十数日之禁闭。”紧随其后的袁柔歆走上前,在姜棣棠身边说道。
“是吗。”姜棣棠悠悠地看了袁柔歆一眼。
“诚然如是。靳扶楹事事欲争魁首,非出于己愿,乃其父所迫。”袁柔歆忽转视姜棣棠,问道:“我实好奇,惠宁县主既知此,心中可会有微末同情?”
当然。
不会。
“然此皆微末之事,不足挂齿。县主得九公主之伴读,可喜可贺。”袁柔歆亦不望姜棣棠答之,她就是见靳扶楹难得一败,锐气稍挫,想找个人诉说快感而已。
归长秋宫之途,姜棣棠总觉神思恍惚,若有所失。
或因靳扶楹之事,她忽地忆及其身。
世间谁人不可怜。
以至于撞上了一个人,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何为如此啊小县主,数年未见,投怀送抱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
听闻久违而熟识之音,姜棣棠遽然昂首。
白衣胜雪,清辉朗月,风度翩翩。
边关几数载,仍旧萧然独绝。
再是相逢,姜棣棠惊喜不语。
一朵芙蓉著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