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他轻松喊人的语气,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隔阂,简直虚偽到了极致。
谢尽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嘴脸,就特別想念秦宿,明明都是耍心机,但秦宿耍得就很坦荡,用的也是阳谋,至於会不会上鉤,就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渴求,所以在秦宿的心机里,他是没有恶意的,甚至还能解决別人的燃眉之急。
但谢一砚呢,他可以一面与你称兄道弟,一面喝你的血,抽你的骨,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阴损又狠毒。
至於另外一位,陈雅初,那也是演戏的鼻祖。
谢尽渊不欲废话,他淡淡扫视一眼,然后便抬手让下面的人出去:
「半个小时,你们想个理由说服我。」
他拔出匕首,『鏜朗』一下插入地面,意思很明显,如果谢一砚能够说服他,那么就可以留他们一命,如若不行,那这把匕首,就是送他们上路的工具。
谢一砚视线在谢尽渊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低头看向了那把匕首:
「你还记得父亲将这把匕首送给你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尽渊显然不会答。
谢一砚也没指望谢尽渊回应,他自顾自说,「当时我也想要,但父亲不仅没给我,还将我骂了一顿,说我不该窥视哥哥的东西。」
他那时才多大,哪知道什么窥视不窥视,他就是觉得,明明自己也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父亲总是忽视他。
「这样的事情还很多,他会关心你的学业,会亲自教你,也会给你规划未来,甚至连產业都是你的,而我每月只能拿那少得可怜的信托。」谢一砚直到现在都想不通是为什么,「他太偏心了。」
陈雅初听到这话,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底,也泛起了很多后悔跟心疼。
「所以呢,你管了谢氏这么久,有没有理解他到分配深意?」谢尽渊嘲讽道。
谢一砚理解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並不比谢尽渊差,谢尽渊考上的学校,他也考上了;谢尽渊不到二十岁,就独自在外创立了產业,他也同样做到了。
「其实我不介意他认定你是继承人,但我介意他连个公平竞爭的机会都不给我。」谢一砚说到这,忽然惨澹笑了一下,「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不管我多努力,他都没有夸过我一句。」
从来没有,哪怕他做得再好。
如果谢尽渊不是当事人,他或许会因为这一番说辞、对谢一砚心生同情,但很可惜,谢尽渊是当事人,且被他们的糖衣炮弹忽悠了二十几年,因此对於谢一砚的表演,他是一点都不信。
但这时候,为了套出他们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谢父变成活死人的,谢尽渊硬是强忍住了想要踹过去的脚,「所以你就跟邪师勾结,想要杀了他?」
谢一砚闻言又恢復了刚才的轻松,「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想要他的命。」
原本按照谢一砚的计划,在他彻底掌握谢氏的那一天,谢父就该醒了,但很奇怪,一直到他落败,对方也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