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四合院里谁最算计,一般人都会告诉你是三大爷。
要是问三大爷,你天天这么算计,是为了什么?
三大爷准会一笑,露出缺三少两的半嘴牙,然后悠悠地说上一句:你不懂,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三大爷出生时,正是军阀混战时期。中国大地上的老百姓们没法正常过生活。不管你是有钱人家,亦或是种地的百姓,你都承受不了无休止的苛捐杂税、兵燹战火。
在那个年月时,最为可恨的是,年初刚交了税和捐,年中时换了官,交过的都不承认了,你还得再交上一遍。甚至这一遍的税还没收齐,又换了一方势力来治理这一方土地……
阎家祖上颇有些产业,阎埠贵从小就读私塾。后来新学兴盛,他又被祖父送进了新式学堂。
————
阎埠贵骤然离开家,且手里颇有几个钱,他像许多年轻人一样,尝试着许多的新鲜事物。
一开始他也就是跟着同学一起逛逛琉璃厂之类的地方,买上几本闲书,挑上一方砚台……,在阎埠贵心里认为,这是文人应该做的事情。
除去买些文人的东西,阎埠贵渐渐地讲究起吃喝。
这人一讲究吃,难免会有人给他捧场。身边多了三两个捧场的人,这钱难免就会用得快一些。家里给他够一个月开销的钱,次次到了月中就见了底。
阎埠贵斯文的心性还是多一些,不好意思跟父母、祖父讲实话,只得编些用纸多,买书贵等理由,向家里再多要些钱财。
付出多了,时间久了,阎埠贵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吃喝时,身边的朋友不少。等到没钱的时候,朋友各自都有事。他心里很不高兴,对所谓的朋友留意上了。
这天见那几个朋友又像往常一样,先后离开了学校,他远远地尾随后面。果然,就见他们在一处挂着一溜红灯笼的大门外相聚,然后携手揽腕进到了里面。
阎埠贵走近一看,原来是处风花雪月之所。
阎埠贵来气了,合着你们吃我的喝我的,把自己的钱留下来听曲儿找乐子,还不带我玩。
从此,阎埠贵收起了交朋友的心,一心读起了他的圣贤书。偶尔嘴馋,他就偷偷地溜出去,自己大吃上一顿。
“朋友”们纷纷指责阎埠贵抠门,不是一个交朋友的人。听到他们这么说,阎埠贵笑笑,也不还嘴。
别的同学也感觉到了阎埠贵的变化,有那么一两个人私下里问他,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
阎埠贵不敢再相信什么朋友之情,同学之谊,他只是装着心事沉沉的样子,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想法。
渐渐地,同学们再也不把他当成一个富家子弟对待。班级里也盛传,阎家摊上了事儿,家快要败了。
阎埠贵从来都不去反驳。对于他这种态度,别人认为他是默认了。
从此阎埠贵身边得以清静,再也没有人指点他如何花钱。
阎埠贵年纪轻轻就学会了低调。这都是金钱买来的教训。他心里想着,有那些钱得够自己吃上多少顿,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分享我的快乐。
大方是有限度的,大方也是相互的。没有回报的情谊,那都是扯谈。
————
阎埠贵自从见过那一排红灯笼,对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一直都很好奇。对于新鲜的事物,年轻人有些好奇是不奇怪的。
酒肉朋友变成了普通同学之后,那几个人聊起天来,再也不避讳阎埠贵。反正你家也要败了,知道我们算计过你,你又能奈我何?有本事你掏钱一起去看看,谅你没有了这个本事。
他们无事的时候,就会大谈昨天在里面听了什么曲儿;哪家的姑娘很漂亮;谁家新来了个姑娘,吹着一手好笛子……
阎埠贵默默地听着,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他脑子里会脑补元稹和薛涛的故事。他认为,这是文人雅事,自当如此。
阎埠贵又暗暗算着他们的开销,又合计着自己每个月的富余。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每个月,是可以去那种地方几次的。
————
中学的最后一年,阎埠贵终于去了趟挂红灯笼的地方。一壶新酒,两盘点心,一个年轻的清倌人,阎埠贵满足了。他自认为自己走上了风流雅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