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小孩儿捂着鼻子,低着头眨了眨眼,晏温还在他脑袋顶上不住的牢骚,声音拽着雨,一字不落的落进他耳朵里。
湿乎乎的,像是裹了一层云。
“你去不去?”
“妗子再见。”
他二人倒是声儿齐,晏温当真是不耐烦,这裹挟湿气的风吹的他心肝都凉,他本寻思着这小哑巴要是再不说话就扔车上直接抗走,却不想他这气还没上来,就听着一声软甜的道别。
小孩儿垂首抬眸,向着妗子挥挥手:“妗子再见。”
声儿不大,小姑娘似的,软绵绵的好似化骨绵掌,将晏温那股子气给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四楼吃饭
雨咬住了黎江白的裤子,跟了他一路。
今天的雨大的有些过分,自打过了年,黎江白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家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死死的,灰蒙天光穿过曲折缝隙,投落至天花板。
这样的天气适合睡觉,空调开到十六度,再盖一床棉被,这是黎江白夏日里最舒服的时候。
这天也是,他开着空调裹着棉被,闷头睡得近乎不省人事。
窗户没有关紧,有雨漏了进来,大雨滂沱积在阳台上,没多会儿便存了薄薄的一层,哗然雨声慢慢裹着瓮声,叮咚,三两水珠溅在墙上,沿着破碎的瓷砖缓缓滑落。
黎江白是被雨吵醒的,睁眼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天色昏暗将正午变成了傍晚,除了雨声并没有旁的声音入耳,空调太冷,整个屋子里宛若末世一般,叫人没来由的生出孤寂。
黎江白眨了眨眼,依旧惺忪,他盯着天花板,双目放空,蜿蜒的水光泛了上来,随着叮咚声划出碎玻璃样的痕迹,这水声不断的往耳朵里灌,浇得人湿漉漉的。
屋里有些潮,有些冷。
卧室外墙上挂着一钟表,看着有些年头了,指针之间卡着些许锈,拽着指针跑得疲累。黎江白缓缓回神,那指针转动的声音终是冲破雨声,撞上骨膜。
这会儿是几点?
黎江白不知道,他忽的坐起身来,棉被从肩膀上掉了下来,露出了白嫩的皮肤,但那白嫩却不完整,青紫斑块狰狞,大片的贴在肩头,延伸向脊背,形成长长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