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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1页)

趁着鲁萱在房中午休的空档,荔知向萱芷院的管事嬷嬷求了恩典,带着病重的荔象升外出求医。荔象升意识不清,无法自力行走,好在和他同屋的热心小厮帮了个忙,一路扶到府门前,看着三人上了牛车。牛车颠簸,又无遮掩,周围投来的陌生视线让荔慈恩有些瑟缩。而荔知抬头挺胸坐在牛车上,丝毫不为他人的目光所动。她的大方和镇定感染了荔慈恩,后者学着她的样子,打开肩膀,坐直了身体。到了医馆门口,荔知给了车费,请车夫帮着把荔象升扶进了医馆。坐堂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巧此时没有别的病人,老者颤颤悠悠走到荔象升面前,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半晌后,老者松开荔象升的脉搏,问:“他这样有几日了?”“这是节完整章节』()”荔知试探道。“什么一百文,一两儿糖一两银子!”“这么贵?”荔知脱口而出。“物以稀为贵,儿糖都是这价。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别家看看。”中年男子见她买得少,语气也带上了不耐。“可以赊账吗?”荔知不抱希望地问。果不其然遭到强烈拒绝。“……我考虑一下。”荔知说。她走出店的时候,掌柜也没挽留她。荔知想了想在鸣月塔还能求助什么人,城门口摆茶摊的嘉穗的名字浮现在她脑海。一两银子,她应该能拿得出。荔知一路又来到城门口,然而她问了周围的摊主,却得知嘉穗已两日没有出摊。是临时有事,还是别的什么情况,荔知不得而知。她最后还是走回了杂货铺。中年男子依然在门口浇他的瓜果。“掌柜,我能用这个抵押儿糖吗?”荔知问。中年男子定睛看着她手腕上的贝壳手链。这种在海边随处可见的贝壳并不值钱,但鸣月塔地处内陆,和大海有关的一切都是罕见的。中年男子最终答应了她的抵押请求,并且答应为她暂留七日,等她有钱了,双倍赎回。荔知拿着二两儿糖回了都护府,煎了节完整章节』()”“太好了!”鲁涵脱口而出,惊喜难掩,“你需要什么药,直接向库房开口——就算是天山雪莲,都护府也一定为你寻来!”“只不过,鄙人有一事不解……”丘大夫说,“按理说来,再小剂量的甘遂,殿下误食了这么久,也该毒入肺腑了。奇怪的是,殿下虽然中毒不浅,但明显未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缓解了殿下所中的毒。”

“这我就不知了。”谢兰胥摇头。丘大夫也想不通,只得揖手说了句吉祥话:“或许是殿下吉人天相,有上天庇佑吧。”鲁涵让人送走丘大夫,待屋内只有他和谢兰胥二人后,鲁涵走到榻前,向谢兰胥行了大礼。“都护这是何意,快快请起……”谢兰胥想要扶他,可是因为腿脚不便,动了一半又摔回榻上。“能够治好殿下,微臣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一半了。”鲁涵道,“大殿下为了苍生鞠躬尽瘁,若微臣保不住他最后的血脉,就是死后也无颜面见大殿下啊!”谢兰胥咳了咳,说:“都护不必自责,都护在鸣月塔克己奉公,备受百姓爱戴。想必父亲也只会庆幸在他走后,天下还有都护一般的清流吧……”“微臣惭愧……”鲁涵露出痛苦神色,“大殿下出事时,微臣只恨人微言轻,帮不上大殿下分毫……今日殿下在我鸣月塔,微臣定不会让当日之事重演。”“都护言重了,当年的事,谁又能帮得上忙呢?”谢兰胥咳了咳,说,“还请都护起来吧……”鲁涵这才撩袍,缓缓起身。“待毒解除后,若殿下有意,可以同犬子一起去家塾读书打发时间门。”鲁涵诚恳道,“若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微臣会竭尽全力保证殿下在鸣月塔的生活顺遂无忧。”“都护想得周到,我没什么缺的了。”谢兰胥笑道。鲁涵又和谢兰胥寒暄了几句,看他面露疲色,这才告退离去。名叫西瓜的丫鬟送他出院。这名字多少让鲁涵多看了她一眼,一个秀秀气气扎着双螺头的小丫头,却给赐名叫西瓜。东宫不愧是东宫,这风尚就是和民间门不同。桃子返回屋内的时候,谢兰胥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脸上那种虚弱的神色一扫而光。“什么时辰了?”他问。桃子禀上时辰后,贴心地问道:“殿下想要看书吗?”“看腻了。”“殿下是否想要下棋?”在这客院里也没有旁的事可做了,谢兰胥点了点头。桃子连忙拿来棋盘摆上,她试探道:“殿下可需要棋手对弈?”“不必。”桃子眼神一黯,识趣地退去。谢兰胥一人分饰二角,左右手对弈,一局下到太阳下山。()桃子入门禀报,萱芷院的荔知求见。黑色棋子在半空一顿,接着落回棋笥。“让她进来吧。”不一会,荔知的身影出现在书房内。谢兰胥终于感觉到一丝有趣,含笑道:“大夫看了么?”荔知行礼请安,然后才说道:“托殿下的福,已经开过药了。”说到药,一个扎着双螺头的小丫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殿下,药煎好了。”“放下吧。”谢兰胥说。小丫头放下药碗,沉默地退出了房间门。荔知发现谢兰胥院中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安静。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每个下人都轻声细语,蹑手蹑脚。她正在惊奇这一点时,谢兰胥开口了:“今日鲁涵请来的大夫说我中了甘遂之毒,这是他开的解药。我并不知道这是解药,还是又一碗毒药。”谢兰胥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荔知。荔知揣摩着谢兰胥的用意,试探道:“殿下想让我来试毒?”谢兰胥微微笑了。荔知现在已经分辨不清这是又一个试探,还是他乐此不疲的新游戏——戏弄一个送上门的荔知。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说不的权利。荔知端起碗,在谢兰胥的视线中毫不犹豫地饮下一大口。她刚要放下药碗,谢兰胥说:“喝完。”荔知没有犹豫,仰头大口喝药。虽然看不到谢兰胥的表情,但她能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所变化。苦涩的药汁喝光,荔知将空碗放回原处。她擦了擦嘴边的药汁,对着谢兰胥莞尔一笑。“阿鲤是否满意?”谢兰胥并没有追究她喊他小名的冒犯举动。窗下的少年眉头微蹙,似有不解。他伸出苍白的手。她没有躲避。任由他的手落在胸口。谢兰胥望着她的胸口,神情是无邪气的,让人生不出被触犯的不适。掌心下的心跳强烈而充满活力,如小鹿四下乱撞。“殿下想做什么?”荔知说。谢兰胥抬起眼,和她的双目对视:“……我听说,人在面对钟爱之人时,会心跳急促。”荔知逼迫自己目不转睛地注视他。面对猛兽,移开目光就预示着死亡。“殿下确认了吗?”她说。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急促。比杀人时更甚。“……我不懂。”谢兰胥说。“总有一日,殿下会懂的。”荔知说:“……我为殿下奋不顾身,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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