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霍诀没死,怎么可能甘于平凡、籍籍无名,所谓复生,不过是危言耸听。”
江逢月说着偏过脑袋,看一眼谢寻非:“醉酒后常会头疼,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储物袋里备了些药。”
谢寻非正要去夹面前的糕点,闻声兀地一顿,收回筷子:“多谢前辈。”
“你和萝萝她爹真是有得一拼。”
女修发现他的小动作,笑意更深,一边低头打开储物袋,一边轻快开口:“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儿吗?你们俩一杯就醉,坐在窗边对着星星发呆,问你们做什么,说在假装自己也是一颗星星,之所以一动不动,是为了骗取星星的信任,从而打入它们内部。”
谢寻非没说话,低下脑袋的同时,露出耳朵上一抹绯红。
“谢哥哥和爹爹吗?”
秦萝惊叹不已:“然后呢?”
江逢月:“还有什么端着茶水互相敬酒啦,小谢一个人冲着点心傻笑啦――对了,他还说你走得太早,想帮你捎几个带回家。”
她每说一句话,秦萝的眼睛就睁得更圆更大,直到后来变成两个浑圆的圈圈,直勾勾望向身边的谢寻非。
谢寻非:……
他本是低低垂着脑袋,用一只手撑在耳边,试图挡住越来越凶的腾腾热气,感受到秦萝视线,露出桃花眼微挑的眼尾,轻轻眨了眨。
沉默的少年没有说话,在她开口之前扬起筷子,把一块咩咩羊奶香糕塞进秦萝口中。
这餐饭吃得很快,琅霄君与娘亲要商议百门大比的相关事宜,一并去了大比场地。
秦萝早早回了房间,正打算临时抱佛脚地练习一会儿,猝不及防,忽然感到伏魔录动了动身子。>>
它居于秦萝识海之中,一举一动都能被她察觉,小朋友好奇眨眨眼:“伏伏,怎么啦?”
黑球球先是微怔,很快抬头。
“秦萝,拜托你一件事。”
它的语气从未这般犹豫过,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我想见见你哥哥。”
这是伏魔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决定。
自从琅霄君出现,它就一直留心观察秦楼的反应,虽然稍纵即逝,但少年眼中的的确确生出了排斥。
再想想秦楼不愿与家人亲近、被不明缘由的心魔纠缠至今……倘若这一切,皆是与霍诀有关呢?
他会不会有可能,仍然记得些许当年的事情?
这是一次赌局,一旦猜错,它便满盘皆输。
可伏魔录还是想试一试。无论如何,它总不能一直待在秦萝识海里,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我哥哥?”
秦萝不知道它心中的百转千回,很快应下来:“好啊!伏伏为什么想去见他?”
伏魔录沉声:“或许……我能帮他解开心魔。”
它说得模棱两可,犹豫片刻,加重语气:“你哥哥,或许是我主人的转世。”
秦萝:“g――?”
“主人命途坎坷,执念极深,你哥哥一辈子过得顺风顺水,之所以生出心魔,应该源于前世的因果。”
秦萝愿意帮它,伏魔录自然不会将她瞒在鼓里,挑挑拣拣,将关于“霍诀”的信息抹去:“我想和他谈谈,说不定能解开执念,破除心魔。”
――好神奇!
秦萝还是头一回遇上真正的前世今生,听罢又惊又喜,咧嘴笑开:“你主人就是我哥哥……那我们真是有缘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说一不二,想着能帮到伏伏和哥哥,毫不犹豫出了房间。
没想到还没来到男子所在的别院,就在被阴影笼罩的后山旁,瞥见了秦楼独自一人御剑而起的身影。
真奇怪。
他们昨天把山下的天河镇逛了个遍,理应没剩下什么有趣的地方。哥哥不像是无所事事只想闲逛的性子,可若想练剑,在后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