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王:“这也不算什么,回头吩咐下去,每日派人从西山捕了鱼送过去府里就是了。”
乌苔:“这哪能那么麻烦,大动干戈,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懋王:“只是区区几尾鱼罢了,我堂堂亲王,难道还供不上王妃吃鱼?”
啊?
乌苔诧异地看他,总觉得他说这话没什么好气,反而像是赌气。
是谁说他供不起自己王妃吃鱼了吗?
星月无边,山风轻动,懋王看到了乌苔眸中清晰可见的疑惑,他眸中泛起一丝狼狈,便别过脸去,淡声道:“我随口说说。”
乌苔还是不懂,她觉得这个懋王实在是喜怒无常。
前一刻你觉得你正和他浓情蜜意,下一刻他就直接翻脸。
这都是什么人哪……
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算他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自己也没法和他过一辈子。
只怕有一日,他不下鸩酒,她就忍不住下了。
不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深吸口气,尽量放软了声音道:“殿下身份贵重,区区几尾鱼算得了什么,妾身只是觉得,这鱼汤只是喝个新鲜,偶尔一喝,自然别有趣味,若是日日喝,那还不腻了吗,倒是白白铺张浪费。”
懋王:“乌苔说得对。”
乌苔更加纳闷,嘴上说自己说得对,但其实呢,看上去别扭着呢。
关键也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恼了。
她只好说:“那……天晚了,还是不要喝了,要不早些歇息吧?”
懋王:“先把鱼汤喝了吧。”
乌苔:“好。”
其实她还挺不舍得这鱼汤的,要是因为这位懋王怄气而喝不成,那多可惜。
乌苔珍惜地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鱼汤。
懋王见她喝得香美,自己也端起来尝了几口,味道属实不错。
此时山风徐徐而来,耳边传来流水汩汩之声,暗夜无声,山夜静谧,那个冷着脸的懋王也渐渐地看着顺眼了,一切都是美好的。
乌苔喝完后,懋王便牵了乌苔,准备回去庵中。
懋王的手修长干燥,颇为温暖,乌苔的手被握住时,倒是觉得舒服。
她忍不住用手指在他手心动了动,笑着道:“殿下的手暖和。”
懋王侧首看她,此时她笑得娇俏:“才喝了鱼汤,怎么手还是冷的?”
乌苔:“其实也不觉得冷,只是天生手脚易凉而已,哪里像殿下,手永远是暖和的。”
懋王便将她的手握紧了:“那我给你暖着。”
这话说得窝心,让乌苔有一瞬间的晃神。
很平常很随意的一句话,可乌苔很感动。
她看向他,夜色朦胧,他侧影沉静温和,完全不同于白日的威严,这让她有种错觉,仿佛这真得是她的夫君,会和她闲话到白头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