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三关了铺子回来做午饭了,扯着嗓子喊:“闺女,爹给你做红烧蹄髈!”
姜芷妤还记着这人上午偷跑的事,哼了声,不应他。
厨房里,姜老三突然‘嘿’了声,高声夸赞:“我家闺女正孝顺,连锅碗都刷干净啦!”
姜芷妤出了屋,气呼呼道:“平日里我也刷,怎就没听见你夸我呢?”
姜老三笑着哄:“还气着呢?”
说着,又道:“不让你去也是为你好,那养猪场臭烘烘的,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你阿娘昨日的账还没与我算呢,若是知晓你又去了,今夜回家,不得拧掉我一只耳朵?你也心疼心疼爹啊。”
姜芷妤撇撇嘴,“阿娘哪里真能拧掉你耳朵?”
话虽如此,却也没再闹着要去。
卖不了力气,那只能是卖艺了。
姜芷妤颇为忧桑的想。
瞧她不气了,姜老三安心的去做午饭了。
下半晌,姜芷妤又去了隔壁,没喊沈槐序,默默将院子里的书收捡回箱笼。
几口大箱子摆在檐下,姜芷妤晒得脸发烫。忽的一扭头,与不知何时站在窗边的人对上了目光。
顿了一瞬,姜芷妤收回视线,当作没瞧见。
小姑娘态度分明,沈槐序扯了扯唇,走上前去,“你收书,我搬箱笼。”
这等力气活儿,姜芷妤自是做不来,都做好了拖着箱笼进屋的打算,就是有些糟践东西,可她也没旁的力气,只求兰茵姨泉下有知,别骂她才是。
听着这话,姜芷妤也没犟着费力气,不与他说话,默默走开,去收远处的书册。
姜芷妤不言,沈槐序也不语,仿若不知道她闹脾气一般。
院子里的书收完,几近傍晚。
姜芷妤理所应当的朝他伸手。
沈槐序站在一处饮茶,故作不解,问:“做什么?”
姜芷妤心口憋气,唇动了动,重重吐出两个字,“工钱!”
沈槐序慢悠悠掏出半吊钱,放在那只发红的掌心里,“谁家工人敢这般与主顾说话,还想不想做了?”
姜芷妤垂着脑袋,莫名红了眼眶,“不干了!”
说罢,攥着那吊铜板拂袖出门去,背影气势汹汹。
身后,沈槐序啧了声,悠悠道:“气性真大。”
他不知道,姜芷妤一出门泪珠子就掉了。
昨儿伤了手,擦伤未愈,搬了一日的书,掌心红得有些发肿,隐隐泛着疼。
姜芷妤没回家,攥着手,径直往巷子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