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桥也觉得自己似乎话多了。
不过她的外祖母家乃行医世家,听母亲说外祖母当年虽是女子,回春妙手不逊于宫中御医,甚至给宫里的贵人们都瞧过病。母亲继承了外祖母的衣钵,所以父亲从小就让她背药诀、看医书,也算承袭了外祖母的衣钵,虽然不用她行医治病,但学习这些,照顾自己与家人也不错。
当年外祖母不贪慕权贵,婉拒了京城贵人的挽留,悬壶济世解除贫苦百姓的疾患。
所以香桥真是听不得胡掌柜的话,任着他用受潮的药材去糊弄病人。
若再来一次的话,香桥还是要多管闲事,劝一劝表哥的。
可是她说了这么多,成四也不说话,只幽幽看他。
他的那双眼甚是好看,凤眸清朗,睫长如扇,若是正当芳龄的少女被这般英俊的少年久视,只怕会脸红心跳得厉害。
可惜香桥年龄还小,被表哥看久了,便疑心他要克扣月银,连忙补救道:“当然,表哥您一定成谋在胸,想出了应对的好法子。”
这一记马屁有些流于痕迹,所以少年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终于开口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舍了一笔大财。”
前天他外出查看田庄时,正好遇到了带着友人去京郊狩猎的金世子。
虽然两人最近不常在一起玩,但毕竟是小时便牢建的同窗情谊,金世子锤了成四几下胸口后,便将冷脸热屁股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拉着成四去京郊的酒家饮了些自酿的酒水,金廉元大大咧咧地讲了他的表妹花三十两高价买画的事情。
香桥听成天复这么说,也猜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是个大嘴巴。索性她也不隐瞒,只低声说:“看那画实在是喜欢……”
不待听完她的搪塞之词,成天复又道:“你整日揣着大笔的钱银外出,是准备寻机会溜走吗?”
香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奸商世家养出来的孩子,举一反三的能力可真强……
“我……”还没等她圆谎。成四拿两本厚厚的账本,慢慢走到她的小圆桌前,然后坐下说道:“我知你在盛家的情形,应该日日如坐针毡,不过盛家再怎么不好,也比你一人在外飘零要强。外祖母也甚疼爱你,若是你走了,无论舅舅怎么说,都要让她老人家伤心难过。距离两年的婚约日还很长,你在盛家,慈宁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再说区区三十两的盘缠钱,又够做什么的?”
香桥抿了抿嘴,听这话头,又疑心表哥要涨她的月钱。
就在这时,成四将账册摆在了她的面前:“既然你熟稔药材,又是机灵的,不如帮我管管这两家药铺子,以后不光有月钱,还有年底的红利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