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实在是没忍住,气笑道:“想吃东西就说,我不给你钱还是怎的?”
此时那个被扇了一巴掌的青年,也已然站立起身。
一个以妖丹结丹的半吊子金丹修士,一个刀法稀烂的归元气武夫,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此时此刻竟然还在拱火的狐媚子。本想着你们开口道歉就行了,没成想你们非要跟我掰扯掰扯,还有什么狗屁杀生名额?
刘景浊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头,微笑道:“来,让我瞧瞧你们几斤几两。”
可一转头,瞧见冰沙要化了,小丫头就有些心疼,先把冰沙吃了再说。
赵炀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权忠啊,让禁卫军把那些个臭嘴的家伙赶走,别让我儿媳妇大婚之日心里不痛快。老三你们也别管了,白龙卫刚才派人来过,说他在皇后陵前呢。”
他蹲在门口,里边儿是他打小儿就喜欢的姑娘。
刘景浊哦了一声,开始挽袖子。
话音刚落,又是一枚五铢钱甩来,正砸在刘景浊脸上。
白小豆登上船楼,站在门口好久,不敢进去。右侧额头被蹭掉一块儿皮,有细密血水渗出,她只好伸手擦了擦。
白小豆一把抓住栏杆,拉着刘景浊不让下楼。小丫头咧出个笑脸,轻声道:“师傅,是我撞到别人的,又没事儿,就是可惜了师傅给我做的剑了。你别生气嘛,咱们不去好不好?”
这会儿刘景浊并未背剑。
后方女子一脸幽怨,泪水在眼眶打旋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白小豆眨眨眼,“那不是应该的嘛?”
今日十月初六,太子赵坎大婚,举国同庆,长安城内更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刘景浊笑盈盈摘下来酒葫芦,一脸诧异,“杀生还有名额?”
白小豆哪儿听得懂,只能先把师傅说得记在心里,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懂了呢。
刘景浊一愣,关上门笑着问道:“那你觉得师傅在想什么呢?”
刘景浊笑了笑,以温热灵气将白小豆头发烘干,又给扎上两个冲天鬏,这才拍了拍手,微笑道:“没关系,你使劲儿吃,说不定哪天风一吹就长高了。”
白小豆低下头,轻声道:“龙姨说,师傅要是冲动了,让我记得能劝就劝。”
傍晚时分,刘景浊拉着白小豆攀升至云海处,等了没多久便等到了一艘小型渡船,是从由打西边儿来横穿神鹿洲的本土渡船。
那位楚公子冷冷一笑,开口道:“杀生有名额,杀你就叫超渡了。”
老太监一脸无奈,只得又说道:“陛下,我说太子找不见了,太子妃都快进皇城了。”
白小豆被水淋的睁不开眼,伸手在河里掬水抹了一把脸,轻声道:“我也想快些长大咧,师傅做的饭我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可就是不长,我也没法子啊!”
刘景浊转过头气笑道:“头都摔破了还这么大方?”
由打藏于手心的乾坤玉中取出来几枚碎银子,又给了白小豆几枚铜钱,刘景浊轻声道:“这铜钱多半是不出去的,银子应该可以,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但是买的东西要吃得完才行呢。”
轻轻剥开白小豆的手指头,刘景浊轻声道:“我是师傅,我说了算。”
锦衣青年微微一笑,轻声道:“两枚五铢钱,买来她值得了这么多钱吗?出门在外,我劝道友招子放亮些,难道你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小丫头是头一次乘坐渡船,压根儿闲不下,再加上甲板处有兜售的吃食,小丫头跑出去了好几趟,每次出去一圈儿就回来了,然后就蹲在窗口看一朵朵跑的飞快的云,偷偷流口水不止。
洞房烛夜,这位太子爷高兴归高兴,难过也是真难过。
……
刘景浊抱着小丫头转头往船楼去,“不重不重,要是你把人家头撞破了,人家骂你,我最多心疼一会儿,还要你去给人道歉呢。”
可那么在意身后小木剑的丫头,瞧见自己的木剑摔断了,哪儿能不伤心?
方才女子此刻正与那位锦衣青年凭栏笑谈,瞧着极其开心。
白小豆都没顾上脑袋疼,赶忙起身对着自己撞到的女子道歉,随后弯腰捡起了买给师傅的葫芦,又捡起来掉落在两旁的短剑。
刘景浊拍了拍小丫头脑袋,笑道:“没事的。”
白小豆忽然咦了一声,由打小荷包掏出来个青玉胚,诧异道:“啥时候多了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