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没人,最近那三个货荷尔蒙分泌旺盛,只要有时间就去找女生谈心,特别是陆征北最活跃,除了将要熄灯就寝的时候才回来,一般找不到他的人影。
难道这么清静,我掏出小乌龟,认真地说道:“咱们好好谈谈吧。”
“你想谈什么?”小乌龟头和四肢一伸一缩,很快就从鸽蛋膨胀成拳头大小,这才叫了声:“好舒服啊,天天蜷着身体,憋屈死我了。”
“你的一切,跟我说说吧,就当是给我普及知识了。”我的眼睛像是看一个恋人一样热烈地望着小乌龟。
“我的一切?”小乌龟歪着脑袋,说道:“你有啥让我不可抗拒的能力,竟敢让我说出一切?我敢说,如果真的说出来,保证吓死你,一点不带撒谎的,绝对不忽悠人。”
死乌龟,最近跟舍友在一起吹牛,那些痞子话都被它学到了,而且这东西的确神奇,新的词语说出来遛遛的,一点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我想了一下,这样子可不行,越谈越僵,只好换一个角度说道:“那就先说说袈裟吧,它有啥来历?”
深沉地叹了口气,小乌龟娓娓说道:“袈裟有一个名字,叫做金由披……”
“仅有屁?听着倒是怪异得很。”我打断了它的话。
“你真粗鄙,啥时候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文人骚客啊?愁死我了。”小乌龟鄙夷地说道:“以前有一个道士,名字叫金由,他死了之后,留下的袈裟就叫金由披……”
“等等……道士披袈裟吗?还说没忽悠我?我虽然不是宗教信徒,但是还知道和尚穿袈裟,道士穿道袍好不好?”
“你别总是打断我的话好不好?那样的话会让我的思维变得凌乱,反正那个道士穿袈裟,有本事你跟他说去,不让他穿袈裟。”
我只好举手投降,历史当真是由胜利者昏头涨脑书写的,眼前的小乌龟就是一个胜利者,因为它活得太久太久了,它说亲眼见证了历史,在没有佐证的情况下,说啥就是啥了。
小乌龟看我不出声了,谈兴激昂地继续说道:“反正我见到的就是这样,金由道士死了之后,留下了金由披,不过我还听到另外一个版本,你也亲眼看到了,卖这件袈裟的旁边有一句话:‘待我一袭袈裟,许你相思放下。’”
我立刻插空说道:“是啊,我就是看这句话含义丰富,才出钱买下的。”
“别打岔,后面还有故事。”小乌龟说道:“传说她是公主,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一个公主,天姿国色,聪慧过人,凭着皇家血脉和父亲纵容,她自然是金枝玉叶,琉璃青瓦,骄恣无忌,百般奢华,有一次,她带着大批随从,在领地打猎取乐。”
“另外一个他主持的寺庙恰巧就在猎场附近,她驰猎之暇,进寺游览歇息,贵人造访,他急急出来迎接,她见到这位年轻的僧人,穿着粗布衣裳,可是难掩英俊坚毅的不俗气质,容貌俊逸,气宇不凡,世上还有这么纯净清澈的男子,不染纤尘,痴痴的望着他眼中的空灵,公主脸上不禁微微一红。”
“她说,你眼前的我是红尘万丈,我眼里的你是化外一方,若你跳的出去,且安心做你的和尚,我只记取你当初的模样,白衣胜雪才冠三梁。”
“他说,我本出家僧人了无牵挂,若跳不出去,从此情劫难度我佛无法。他双手合十,青灯下衲衣微扬,从那日初见,她便一见倾心,初见惊艳,再见依然,每天她都来他主持的寺院烧香拜佛,只为见他一面,他对她长年累月的热情有所动心,但多年的清净修为还没冰消瓦解,佛门的清规与炙热的爱情交织在一起,煎熬着他,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妥协并存的决绝和犹豫,他知道,如果她忘了皇家身份,他忘了佛家戒律,会是一场如胶似漆的不伦之恋,他在佛前参悟情缘,不为将心尘涤荡,人道浮屠一梦,万劫不复又有何妨?”
小乌龟语音深沉,叙述着我不知道的历史沧桑,渐渐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我知道,听起来极美极美的爱情故事必然有一个悲剧式的结尾。
“一个佛门高僧,一个皇室公主,就这样走在了一起,她说,这样真好,真想就这样和你过一辈子,再也不回去了。他说,天下苍生都是这样生活的,唯我们不能。”
“如他所言,他与她的私情被人告密皇上,一场轰动天下的倾城之恋,就这样惨烈的落幕了,这是皇室之耻,也是佛门之辱,她被囚于宫中,他被处以极刑。”
小乌龟说完了这个凄美的故事,又多说了一句:“后来才有了这么一句话:‘若来世还能相见,我许你一世无伤,若来世再续前缘,不负你佛前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