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问题等待回答的时候,是最难熬的。
猎物落在猎人手中,最煎熬的并不是干脆利落的那一枪,而是被攥住脖颈逐渐窒息又只能无望挣扎的时刻。
他们斗了这么多年,路遥宁常常赢,但也有输的时候。
比起亏了钱,她更恨的是梁琳的倒戈,丢出去的饵反被人用作了刺向自己的刃,这一刀下去不见血,却让人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每当这个时候,江落城的得意就几乎掩饰不住,他深深地看着路遥宁的脸,恨不得把这副双目泛红的可怜模样嚼碎了吞下去。
胜利的快感是要慢慢品尝的,他伸出手触了触泛红的眼眶,慢悠悠地怜惜道:“你这是真的,还是装的?”
路遥宁打掉他的手,狠狠闭了闭眼,平静了下呼吸,再睁开时眼睛却更红了,又问了第三遍。
“说啊,睡过吗?几次?”
“那你和周局长睡过吗?”江落城反问道,“怎么拿到大学的那块地的,告诉我。”
“我告诉过你了。”路遥宁道,“凭我的本事。”
“那我也告诉你,”江落城以牙还牙,“我也凭我的本事。”
“那江总的本事真大。”听到这话,路遥宁很尖锐的冷笑一声,情绪忽然平复下来,甚至有心情刻薄,“梁琳这种女人就是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不在她身上,我的本事在你身上。”江落城被呛了这样一句,难得不恼,不紧不慢道,“你许了她什么?也给了不少好东西吧,但我可一分钱没花。”
“那条腰带可要不少,还是说江总眼里这点钱都不叫钱?”
“为了气你买的,当然算在你账上。”江落城道,“宁宁,你知道这次你输在哪吗?”
路遥宁不答,江落城继续说:“利益固然重要,可人总是贪的,唯一能战胜眼下的,就是未来。”
路遥宁勉强抬了抬眼皮:“她真以为自己有可能成为董事长夫人?”
她虽然也这样吊着梁琳,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梁琳真的当真了。
“我可以让她有这种错觉。”
路遥宁冷脸哼了一声:“她想做那就去做好了。”
江落城被这股子酸劲儿哄得很受用,低声轻笑道:“她不配。”
他伸手揽过那把细腰,温热的掌心贴着腰窝和脊线往上走,抚过嶙峋的蝴蝶骨,握住窄窄的肩头,笑着说:“这位置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