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顾时缊跟她解释,她就听。
可拆开后才发现那是一封匿名信,笔迹也不是顾时缊的,从笔锋来看,总觉写信的人年纪已经很大了。
他的笔锋很成熟,也很老练,写中文数字时会大写。
整封信都带着八九十年代特有的韵味。
后来姜吟问遍了学校所有资深的老师,问退休的人脉,有人说——
几十年前,的确有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学生。
所有的信息都只给了她一个答案,帮她到处问询的老师也觉得神奇,跟她笑谈。
“大概是很多年前的笔友,八九十年代本身就流行书信。”
“不过寄信时间长,等到送达,或许已经物是人非。”
“也不知道对方再次寄到学校这个地址,是记忆回到了当初,还是为了当初的意难平。”
“这些问题我觉得你也不用细想了,当成一次美丽的巧合就好。”
姜吟一次都没有回信,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对方的地址总是在世界各地的邮局,总是在从旅行邮局寄出。
大概是,那个人在看世界,看到的一切,都寄了回来。
寄给“姜吟”。
后来她依旧常收到信件,大部分时候只有照片,没有文字。
这家冰淇淋店,是难得的文字内容。
所以现在,她来到这里,虽然不知真假,却还是跟当初老师所说的一样,当做美丽、浪漫的人生巧合。
毕竟她的高三,是通过这些信件看了世界,也通过这些信件。
得到了救赎。
那时候顾时缊刚走,她难免魂不守舍,高三的压力也随之到来,姜吟很清楚自家的教育方针。
有钱不代表一切,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底蕴。
她时常压力大到想要放空,想要倾诉,但想起那不靠谱的沈淮,就觉得算了。
每次这种时候就会觉得,如果顾时缊在,就好了。
顾时缊虽然对她的态度冷淡,但也是因为这种不回应的态度,她可以把顾时缊当作情绪的宣泄口。
他不会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包括这些负能量和抱怨,自然就更不会说出去。
可是,顾时缊不在。
他走后,她再也没有听见过他的消息。
那些明信片,也就成了她当时那被枷锁束缚的喘息空间,姜吟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写在了明信片背面。
既然没办法回信给对方,那她就回信给自己。
…
她就这么沿着当初收到的指引,终于走到巷口。
那个人没有骗她,这里真的有一家冰淇淋店,店铺的橱窗里,有他们自己的明信片,而门口就刚好有一个邮箱。
姜吟忽然就笑了。
二十四岁的姜吟,替十八岁的自己找到了这间店。
她点了店员推荐的经典香草口味和薄荷巧克力,坐在店里悠闲地品尝。
的确是她会喜欢的口味,特别好吃。
姜吟难得为食物发朋友圈,但今天却拍了张照片,配字轻松愉快:【吃到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球啦!】
她平时也没有看评论和点赞的习惯,总是喜欢把通知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