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杜沙瞥了一眼那人,他身上穿着帝国医学院的制服。很明显,那就是他们安插在医学院里的内应。可怜希礼尔的一腔热血,被彻彻底底的利用了。“等等。”那白衣青年刚走过去,就又被达贡按住了肩膀,用下巴指了指梅杜沙,他不怀好意地咧开嘴角,“我让你准备的给梅杜沙大尉的‘见面礼’呢?”那内应点了一下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针管,朝梅杜沙走了过来,希礼尔冷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反正不至于弄死他。”达贡下令道,看向希礼尔,眼神不屑而挑衅,“最痛恨这个恶魔的情人和帮手的人,不应该是你吗,希礼尔?证明给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看看,给那些死在恶魔里的敢死队战友们看看,你不是个妇人之仁的孬种,也没有被他的美貌蛊惑,心里已经有了动摇。”“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动摇!”希礼尔厉声反驳。达贡下令道,“把药剂给他。既然没有动摇,你亲自动手。”梅杜沙捂着肋下,转眸看他。希礼尔则迅速避开了目光,盯着那内应递过来的针剂,又扫了周围一眼,就像是又搜寻起了什么记忆,狠下了心,眼神重新阴沉而坚定下来,一把抓过了针管,抓起梅杜沙的衣领,狠狠扎进了他的颈侧!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梅杜沙打了个激灵,感到一股眩晕感立刻袭来,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潮,从血液里迅速弥漫开来。这种诡异的感觉,他几个小时前,刚刚经历过一遍。“知道这是什么吗?”达贡恶劣的笑出声来,“你们帝国医学院研制出来的,专供上层阶级玩乐的,性药。”梅杜沙双眼倏然睁大。“我在刑室里被你拔牙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你这副模样,待在刑室里摆弄那些刑具实在太浪费了,就应该张开大腿被按在男人身下狠狠干,玩得叫不出来才合适。”周围炸开一片哄笑。梅杜沙蜷起身躯。热潮来势汹汹,比之前要强烈得多,血液像烧开的热水般迅速升温,汗液从每个毛孔里冒了出来,他浑身酥软,发起抖来,衣领间露出的苍白皮肤洇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晕,他蜷起十指,捏成拳头,指尖刺入掌心。希礼尔盯着怀里的人,浑身僵硬。“是让我先尝尝鲜呢,还是把他扔给他们玩呢?”达贡缓缓走近,“或者,你亲自上他,希礼尔?”罪孽之兽希礼尔一声不吭,将不住发抖的银发男人一把抱了起来,走到一脚空着的隔离室前,一脚踹开了门,将他抱了进去。头晕目眩间,颈肩一紧,背脊贴上了冰冷的金属墙壁,梅杜沙战栗了一下,看着眼前变成重影的人影,混乱喃喃:“塞,塞琉古斯……”“塞琉古斯是谁?”希礼尔掐住他的脸,“尼伽那个恶魔的姓氏吗,还是你对他的什么爱称?”梅杜沙从浓重的眩晕间惊醒了一瞬,他竟然……无意识地向塞琉古斯呼救了。可他忠诚的奴仆现在生死未卜,根本不可能来救他。他撑着泛红湿润的眼皮,盯住了眼前清瘦青年的灰色眼眸。他这样的人无法拥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但眼前的这个人却的的确确曾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与他挣扎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一同面对过死神,一起从它爪下逃脱。那些岁月和他们结下的约定真真切切,历历在目。
他没有忘记,但只能选择背道而驰。哪怕被挚友唾弃深恨,也只能朝黑暗走下去。他克制着愈发急促的呼吸,勉强挣出声音:“放了我,希礼尔。我知道,你不会听达贡那个家伙的疯话,放了我。”希礼尔却像被他的话突然激怒,掐着他的瘦削到骨节凸出的手指更紧一分:“我不会听他的话,也不可能放了你。”“那你现在……出去,让我独自待一会。”梅杜沙凌乱喘息着,从喉头里挤出颤抖的,有些沙哑发软的声音。希礼尔盯着眼前的男人,此刻他与那个将他无情抛弃在病床上,转身离去的模样判若两人,看上去柔软又脆弱,像是冰雕裂开了一道痕,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开,任他肆意践踏。心里隐隐涌起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意,他掐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报复意味地质问:“你现在感觉很无助,很愤怒吧?很好……这就是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被你弃之不顾,看着你满脸微笑的投向那个恶魔怀抱的感受。”他撩起自己的衣角,露出侧腰那道狰狞的长长伤疤,一字一句地问:“梅杜沙,在你离开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变了,变得那么冷血,那么薄情寡义,还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真正认识你?你一直把我当成垫脚石,是吗?”“希礼尔……我向你道歉,请你……出去。”梅杜沙咬紧牙关,这该死的性药令他的身体变得极度敏感,仅仅是脖颈处手指的掐弄,就惹得他浑身发热,一阵阵的战栗。“道歉?”希礼尔脸色扭曲,另一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就是你带着我的半条命背叛我以后,想对我说的?”梅杜沙看着他燃烧着黑暗怒焰的眼睛,往后仰了仰,试图避开一些,他想说些什么,试图让希礼尔冷静下来,但张开的嘴里却只溢出了一声沙哑而酥软的喘息。他立刻闭了嘴,死死咬住了嘴唇,并且合上了眼。“你……”希礼尔愣了一下,男人银白的发丝湿透了黏在颈上,肤色艳丽得像染上了一层晚霞,连眼角都泛红了,有种难以言喻的煽惑。有那么一两秒他竟然走了神,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竟然在想象这个背叛他的可恨家伙,躺在尼伽那个恶魔身下承欢时,是不是就是现在的模样。达贡刚才那句令他恶心的污秽话,冷不丁跃现在他的脑海,一种怪异却又刺激的冲动伴随着报复欲从心底钻了出来,像毒蛇般咬了他一口。他掐着梅杜沙脖子的手不禁一僵。他想要报复他,令他付出代价,向他痛哭流涕的认错。后者根本难以实现——与皮囊看上去不同,梅杜沙的心肠和骨头一样硬,还长满毒刺,痛打折磨他一顿,他的反应也只会像刚才面对达贡时那样,满身是血还能笑。达贡说的对,或许没有什么报复,比折辱他更解恨。希礼尔松开他的脖子,捏成拳头,又松开,从腰侧拔出匕首。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令梅杜沙打了个颤,骤然睁眼,看见昔日挚友缓缓用刀尖掀起他的衣角,刃尖划过那道已经很浅的手术伤疤,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眼神变得很是古怪,“我一直想把分给你的一部分拿回来,但现在,也许有其他办法,向你讨回这笔债。你说是吗,梅杜沙?”梅杜沙瞳孔一缩,变了脸色。腰侧的刺激令他声音颤抖得厉害:“希礼尔,别他妈听达贡的干荒唐事。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