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邦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很怕的样子。
江国宫内处处都是楚帝的贴身大太监江德满的眼线,自几个不老实的旧宫人被赐死之后,宫人私下都不敢再多嘴议论。
白清拧着眉看着那群人远去。
楚帝强横,无人能匹敌。在白清的印象中,除了信息素紊乱之时楚帝需要药物压制,几乎没有用到过太医院的时候。
而倘若楚帝现下有需要,那应该会宣召坤泽宫才是,怎么会舍近求远,宣起太医来呢?
“公子?公子?咱们还是快些个进去吧,千万莫教人抓了把柄。”
阿邦提醒道。
白清心神不定,他点了点头,随着阿邦进屋。
江国宫内上下犹如铁桶一般,他半分消息也打探不出来,即便是着急也没有用处,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日后的打算。
楚帝喜怒无常,变故频生,白清不敢把所有赌在楚帝身上。
只是因此世他入宫,少了很多与楚祈宣相处的机会,他也只有借着“白岩兄长”的身份,由侯府出头让楚祈宣为他捎带几句府内的体已话才有机会相见。
可是光凭这些远远不够
白清盯着大侯夫人借楚祈宣带来的东西,目光沉沉。
他必须要找到机会与楚祈宣单独相处。
数日之后,楚祈宣便会奉楚帝之命调查支南盐税,缴杀秦安王。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凛冬腊月的时节,太医们几近是被禁军拖去的楚帝寝殿,抵达时出了一身热汗,喘气都费劲。
等进了帝王寝殿前,看见跪了满地的宫人,热汗又直接变成了冷汗。
江德满吩咐人为他们几位整理行装,而后赶紧通报:“陛下,张太医来了。”
楚帝十分不耐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滚进来!”
江德满缩了缩脖子,应道:“是,陛下。”
他回头看向几位太医,为首的院首张太医神色惶然,压着声音朝他问道:“江公公,这……”
江德满道:“哎呦喂我的大人啊,您就别问了,快些个跟咱家进去吧。”
江德满也不知道殿内的情况,只能略作安抚:“大人们尽心竭力,陛下自当会知晓的。”
“是是是。”
张太医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躬身应道。
殿门轻声打开,宫人先行低着头进去,撩开了一层幕布,还要再打开的时候,楚帝沉声开口:“不必了,张爱卿可在?”
张太医连忙跪伏在地上:“陛下,臣在。”
他惊慌失措之下,声音有些大,惊扰了楚骥怀里的少年。
男人冷着脸,垂眸看向在他怀里吓得一激灵的少年,心下十分燥郁,沉声呵斥道:“低声些!”
张太医神色诡异,好险忘记吱声,抖擞了一下精神回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