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空隙,沈春宜忙开口道:“我刚刚不小心扭到脚,幸好谢寺卿来这边赏花,看到我才好心扶我回来。”
偷听,还被人吓到受伤的事太丢人,沈春宜都不好意是跟家里人明说,只能胡编个原因了。
她的脚明明是被他吓到才受伤的,现在她却这么维护他,谢端心里莫名欢喜。
暗道:从现在开始,他们也有共同秘密了。
沈春朝听到谢寺卿三字,猛地转身看向谢端。他曾多次远远地见过谢端,自是能认出他来,见崇拜的人离自己如此之近,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沈春蕙一听沈春宜脚受伤了,急得立马就蹲下来要脱开沈春宜的鞋子给她看脚,“哪只脚受伤了,严不严重,我来看看。”
“不用,不严重。”沈春宜躲开她的手,“谢寺卿还在呢。”
听到谢寺卿三字,沈春蕙终于平静下来了,不再追着沈春宜问脚伤得如何,而是怀疑地看向谢端,“谢寺卿,真是好巧啊,你今日怎么也在这山上,不知来这儿做什么?”
沈春朝还沉浸在见到崇拜之人的喜悦之中,骤然听见蕙姐儿对谢端出言不逊,急道:“蕙姐儿……”
“大哥,我只是问问他而已,又没做什么,你急什么,要是他心里没鬼,才不怕我问呢。”沈春蕙伶牙利嘴地打断了他的话。
沈春朝一噎,说不出话来。
谢端道:“今日陪我阿娘来庄子上小住两日,见花涧的桃花开得好,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上沈二娘子。”
“东边的那处庄子是你家的?”沈春蕙诧异地问。
谢端:“正是。”
沈春蕙闻言小声嘀咕道:“真是见了鬼了,咋就这么巧。”
谢端耳朵尖,自是能听到她的话,他心里不解,但又不能问,只能装作没听到。
沈二郎腿脚慢一些,这时也到了,他对谢端谢了又谢,想到他家和谢端地位悬殊,想备礼上门致谢,又怕他误会他们妄想攀关系,便打算回去后备份礼送到英国公府门房。
这时天色已是将暗未暗之际,沈二郎怕天黑了走不了路,忙向谢端告辞,谢端有心想让他们去他家庄子坐马车回去,劝了两回,见沈二郎还是执意要走山路,便也不再挽留。
沈春宜脚扭到,走不快,沈春朝便背着她走,一行人找秦四娘汇合,匆匆下山。
他们一路猛赶,到建国寺时,天色刚黑。建国寺外有马车租赁行,沈二郎租了马车,一路往家里赶去。
这边,谢端目送沈春宜一家人走远,才转身回庄子。
刚到庄子外,就见鸣泉行色匆匆地出来,见到他,顿时激动地小跑上来,“郎君,夫人找你许久了,卫三娘子说你去花涧了,我方才去那边找你,也没找到,还以为你独自回府了。”
听他说没找到郎君,夫人还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扬言要把郎君的书烧了。
这话鸣泉只敢在心里说,不敢说出来。
谢端抬脚越过他,“卫三娘子回去了吗,阿娘可送了她们绸缎?”
“送了送了。”鸣泉忙道。郎君人都不见了,不送绸缎如何能收场,只是卫三娘子收到绸缎笑眯眯的,可见并未心悦郎君。
庄子守门的人见到谢端,忙跑着去回禀萧叔华。
谢端只当没看到,仍不紧不慢地朝正屋走去,才刚踏过门槛,一只杯子直冲门面而来,同时,萧叔华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还舍得回来?”
谢端侧头躲过杯子,抬眸看向她,“儿子只是去赏桃花忘了时间,阿娘何至于发这么大火。”
一提起赏桃花,萧叔华火气就大,“你说,你为何要带卫三娘子出去赏花,却把她撵了回来,自己在那半日不回,你这是把我脸皮往撕下来扔地上让人踩。”
想到卫三娘子一脸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谢大郎君让她先行回来,她脸就臊得慌。
还好安宁郡主是个宽容大量的,没有甩袖子就走。
可怜她厚着脸皮赔礼道歉,信誓旦旦说马上找谢端回来道歉,没想到找了大半日,人影都没找到,最后只能舔着脸给人家送上绸缎。
谢端拧了拧眉头,“卫三娘子她……”想到卫昭在院子里的场景,他改了口,“……阿娘,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他站起身,没再看萧叔华的神情,转身大步跨过门槛,出了门。
鸣泉连忙跟上,出了屋子,还听到夫人猛拍桌子,骂道:“什么瓜甜,我看在你眼里,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瓜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