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搭话道:“如此说来,想杀死陈玉年的比比皆是。”
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楚荆搬来张凳子,把蜡烛递给陆随示意他拿着。
那板凳又高又窄,楚荆站上去重心不稳,晃了下身子,吓得陆随忙扶住他的小腿,道:“你当心些。”
那断开的半截绳索仍挂在梁上,楚荆边取下绳索边从板凳上跳下:“放心,我这腿伤一时半会儿还复发不了。”
陆随呸了几声,说:“净胡说八道,不是一时半会儿,是永远也不会复发。”
楚荆道:“那可不一定——”
话音刚落,楚荆将板凳放回原位时,又绊了个趔趄。
陆随看着他:“……”
楚荆只好应和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永远也不会复发。”
楚荆把从陈玉年脖子上取下的半截与这梁上的半截拼在了一起,绳结确实为老船夫惯用的打结方式,色泽仍是鲜亮的麻黄,表面光滑,磨损并不严重,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盐粒。
陆随道:“这镇上的私盐可是陈家一家独大,有私船出海的并不多。”
“陆大人查了一整日的线索,应当不只是去成衣铺买了两件衣裳吧?”楚荆扬了扬手中的麻绳。
“走吧,听凭楚大人差遣。”
窃盐私贩
夜色如墨,月光微弱地透过云层,只能依稀看到两个身影。
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盐场走私之事历朝历代层出不穷,陈家势力最甚之时,官服还曾派大批兵役驻扎盐场。
虽已是深夜,盐场仍有巡盐官兵提着灯来回巡查。
今夜的风小了些,打更声响,那巡守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提醒他该巡查了。他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沿着走过千百遍的路,一炷香不到的便已经草草检查完,正要掀起帐帘的右手微微一顿。
里头的那兄弟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实则不过是去茅房小解一圈,权当完成了今夜的任务。
“来,喝酒!”那兄弟招呼道。
巡守像是没听见,神经兮兮地回头往外看了看。
帐篷外仍是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微风吹过的咸腥味。
“怎么了?”那兄弟也好奇地探头,却什么也没瞧见。
巡守疑惑地挠了挠额头,问道:“总感觉怪怪的,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那兄弟心道上个茅房能看见人怪了,还使劲回忆了半天,说:“没有啊,我可里里外外都巡了个遍,连老鼠的影儿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