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要出去?”楚荆问道。
派人全长安城搜寻赵楼和嫣儿,如今终于有了消息。
于子和带了几个人,说:“查到了赵楼的线索,他曾在城南一家客栈住过。”
“这个人?他早就死了!”老板娘扯着嗓门喊。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于子和几乎查遍京城每一家客栈,还贴出了告示寻人,这才好不容易有了线索。
赵楼长相斯文端正,穿一身素色长袍,梳着端正的发髻,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老板娘记得特别清楚。
“提起他就晦气。”老板娘一脸嫌弃,又忙撇清关系道,“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是报了官的。”
老板娘拿出厚重破旧的店历,一一翻看。
“四月初八——赵楼,找着了。”
店历上清清楚楚记着,赵楼,尹州人士,四月初八入住,只隔了数日,四月廿二就突然暴毙。
“他是怎么死的?”
“喝酒呗,这人整日醉醺醺的,看着是个读书人,没想到是个酒鬼,衙门来了连尸体也没带走,只说他是喝酒喝多了醉死了。”一旁擦着桌子的小二也忍不住插嘴,赵楼的尸体还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他是外地来投奔亲戚的小工,平日打烊以后他就睡客栈里,还正正对着在赵楼的那件房。
赵楼身上盘缠不多,住的是底层最便宜的房间。那房间最是阴冷潮湿,逼仄狭窄又总不透风,小二深夜放了工回去歇息时,还能闻到对门传过来的浓重酒气。
四月廿二那晚,那小二才躺下,听见对门传来咚一声响,被吓了一跳,气得他掀了被子就要去砸门。哪知道这门敲了半日也没人回应,还有客人被吵醒下来也要讨个说法,他这才觉得不对劲来。
等他拿了钥匙闯进门一看,赵楼已经双唇紫黑,没了气息。
此事过于“凑巧”,买药老人的账簿上记录着,韩琰在四月初八买过熟乌,廿二则买入了生乌和熟乌,而赵楼也恰巧在廿二当晚死亡。
生乌可泡酒口服入药,但炮制不当,也容易产生剧毒致死。
于子和追问道:“他喝的可是药酒?”
似是正要印证他的想法一般,小二挠挠头,说:“闻着好像确实有药香。”
“他葬在何处,当初的行李可有保留?”
老板娘遮遮掩掩,不敢说自己把他剩下那点少得可怜的财物据为己有了,只说自己看他可怜,不忍他抛尸野外,给他埋在了后山顶,倒显得自己好心肠来。
荒山多野坟,赵楼的墓立在了悬崖边,远看能依稀辨认有个小土堆。坟头立了个石碑,工整刻着“赵楼之墓”四个字。
那枯草长得已有半人高,其他的坟都被覆盖了,唯有赵楼的坟墓虽然简陋,但被清理过杂草,还放了几枝枯萎的白菊。
“有人来过。”
于子和查过赵楼的户籍,他家中父母都已过世,客死异乡,居然还有人祭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