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动’了胎气,既可以不受风言风语,也可以不被自家婆婆当枪使,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婆婆的不满,只能来日方长慢慢化解了。轻声谢过婆婆的关心,又让人拿了个荷包赏周瑞家的,看着周瑞家的被自已贴身丫头送出屋子,李纨这才想起她倒底忘记了什么事情。她竟然忘记派人去叫贾珠了。从老太太醒来,她们就被老太太打发回来了,元春带着探春回了自已的院子,贾珠带着宝玉又去了前面的书房,而她则只顾着装样子,竟生生忘记做戏要做全套了。真是一大败笔。李纨这个时候宁愿承认她忘记通知贾珠了,也不愿意承认她已经在这几个月的夫妻生活中,彻底的对贾珠失去了亲近之心。死读书不知变通的夫君,两层难缠程度五颗星的婆婆,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妾室,还有国公府里的资深刁奴,早早就将李纨对生活的期待磨没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底是意难平。可终究她也只是个俗人,那些情呀,爱呀的,她是没那个命去体会了压下因为此事而惹怒婆婆,进而可能产生未知后果的恐惧,李纨咬了咬牙,在周瑞家的离开后,一不做二不休地让人悄悄地放出了话。别说什么无缘无故,现在老太太病了,大奶奶又动了胎气,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人顶缸不是吗?而现成的就是那位婆家的小儿子,当初福大命大没被玉噎死的小叔子贾宝玉。自古以来,兄弟阋墙就比比皆是。而在贾家,别的不说,李纨还是看出来大房两房之间蓄势待发的矛盾。既然这是贾家的传统,那么在小叔子长成前就打压下去,岂不是为将来做了更好的准备。“大姐姐,这个络子好难打哦。”元春自从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会儿想着老太太的身体,一会儿想着老太太那莫明其妙的库房,一会儿又是哥哥金榜提名,一会儿又是她进宫封妃一时间竟然将探春忘记到了脑后。听到探春的声音,元春才想到刚刚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后,她便领着庶妹回了她这里。低头看了一眼庶妹那短粗胖的小手指,元春轻叹了一声,“算了,既然难打就不打了。抱琴,你带着三妹妹去一旁描红,我去,我去躺一会儿子。”也不知道老太太院子里是个什么情形了,她和三妹妹还是留在自己这里吧。“是。”抱琴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这才将注意力转给三姑娘。探春见元春的神色有些疲累,心中转了两圈,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东西是她拿的,反正她是不会吐出来地。至于老太太?老而不死谓之妖,那老太太的命长着呢。保证能够熬死很多人,她还活得很坚强。李纨暗搓搓的在行动,元春在那胡思乱想到头疼,探春毫不担心会被发现的在元春这里描红练工笔,而王夫人这里却也在想着对策。做为亲生的母亲,她自然更相信自家儿子,可是这一串的事情发生下来,她都有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了。不过转念一想,她的亲生儿子就算是方克了别人,也不会方克她的。没看死的病的都跟她们二房没有啥关系吗?你说赵姨娘和那个死胎?要这事真是她的宝贝儿子干的,她都得大叫一声好了。他老娘好几个月都没有办成的事情,她儿子的存在就将这事彻底解决了。这才叫有福气,有大福气呢。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王夫人掩饰了脸上的笑意,然后对着身旁的周瑞家一番安排,王夫人便抬脚去了宝玉的房间。准备让人先将宝玉要紧的东西收拾起来,一会就搬到荣禧堂后面的小院里去。一到宝玉房里,就发,除了老太太屋里的一个有些脸生的丫头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屋里。“奴婢叫珍珠,上个月才补了老太太房里珍珠姐姐的缺。李嬷嬷前儿说让奴婢绣的文竹还能看得过眼,让给宝二爷绣个笔袋子奴婢今天恰巧不当值,便过来找李嬷嬷问问笔袋子的事情,可巧来时屋里没有人守着,也不敢离开,便守在这里替宝二爷看屋子”王夫人听面前的丫头这么一段车轱辘话,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虽然看着有些粗粗笨笨的,不过到是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见此王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太太倒是会调理人,宝玉房里正缺你这般丫头,回头我去跟老太太说一声,你以后便留在宝玉房里侍候吧。”反正这一回老太太院子里要赶走不少人,一个丫头的去向估计也没有人上心。